张宇成收回自己的目光,迎上梦云复杂的眼神,望她也离去,他回道:“母后,儿臣特意来陪你说话的呢!”
文后“嗯”着,面色却微变:“皇帝,放着新进的赵妃不说,贵妃和庞妃到你边有多久了?”张宇成并不吱声,文后继续说道:“她们都还没有侍寝吧?”
张宇为难的望着文后:“母后,朕实在是觉得勉强。”
“再勉强也要堵天下悠悠众口。皇后宠霸后宫,终究会导致后宫风气不正。皇后自己又该如何稳固后位?哀家能让她为后,亦能废她后位。”文后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几乎不带任何感情。
张宇成似终有醒悟似的:“朕今晚去朝和宫就是了。”
文后满意一笑:“嗯!”对他身边总领太监陈康说:“还不好好下去准备!”
“奴才尊太后懿旨。”陈康领旨,朝张宇成脸上望去,却看不出他任何心思。
张宇成走后,文后才和自己的大宫女叹道:“琳琅,待宇成根基稳固,哀家就能放心了。天元朝不可以再出一个哀家啊!”
琳琅上前用手轻按她的两髻:“太后都是为了皇上好,他会体会的。”
····
皇上临幸朝和宫,传到凤鸣宫,每个宫人轻言轻语,怕惊动梦云的情绪。
梦云懒懒半躺在贵妃榻上,髻边孔雀蓝宝石珠花轻轻触碰在脸庞上,冰凉透心。
她把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对方嬷嬷说:“嬷嬷,宫里现在妃嫔还少,太后就让皇帝雨露均沾。大选以后,后宫美眷如云,皇上如何应暇的过来?”
方嬷嬷递给她一碗血燕,红艳如滴在白玉碗中,晶莹胶着,用着看透人间的口气说:“娘娘,后宫原本就是这样。现在凤鸣宫尚暖,娘娘是担心皇上日后会因新宠冷落你吗?”
“自然不是!”梦云勺着碗中的血燕:“本宫只盼在皇上分心之前,能完成自己的本份。”
方嬷嬷收起自己的笑容:“娘娘的思虑是对的。顺王爷最近越来越忙了。”
梦云盯着她脸上的皱纹,一道道镌刻着岁月:“是啊,王爷越来越忙了,本宫也要忙起来了。
皇后有孕,纵使后宫妃嫔不多,庞妃、赵妃都尽着自己的本份送去贺礼。
如郁知道古时后宫里,这是必须的礼仪,但始终未增出礼。
细细清理着情绪,原来,卫如郁本人与自己的性格差不多,只是比自己更冷傲。
出阁前也是琴棋书画皆精通,知书达理的大府千金,误从台台上摔下后才失忆。
怎么会去戏台,怎么会摔下去,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而她,冯丽,在现代也是一位钢琴家,虽比不上卫如郁那般有才,在文艺界、丹青界也颇有造诣。
想到柴公子,她心头一热又一冷。
他不是左亮,但却是这个年代里让自己最有念想的人。
她爱的是左亮,卫如郁爱的是柴公子。
纵然卫如郁曾为了柴公子心有千千结,自己何尝不是因为他和左亮长的一模一样而自我安慰?
身为皇子,他的生活是冷清的。
他想要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不忍却不得不伤害到卫如郁,这份犹豫、纠结,她怎会不了解。
正思量间,传皇上过来,她内心一惊,最近,张宇成到她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