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做另一个人,为何要忘却本我,为何要迎合任何人的喜好?
就算一时呼应了他的喜好和记忆,也会被他心中的那个人自动覆盖,对于女人,最大的羞辱,就是做了他人的替身。
他的体重和气息如此实在,近在迟尺,得到便是永远。
裴枢不会对她不负责,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孟破天忽然一声冷笑。
一拳击碎了身下木板。
飞快地抓起一片碎片,反手一顶。
裴枢顿住,低头看着顶住自己下腹的木板,断口尖锐,足可刺入腹中。
孟破天没有留力,尖端入肉三分,足够他感觉到疼痛。
裴枢渐渐清醒,看定身下女子,眼底浮现赤红的愤怒之色,猛然起身,一把抓过仍在一边的衣裳披上,又将孟破天的衣裳,劈头扔在她头上。
“滚。”他道。
孟破天一把抓下衣裳,挡在胸前,猛然坐起,怒瞪着他。
“该你滚!”
两人乌眼鸡一样针锋相对,各自气息咻咻,各自懊恼却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懊恼。
裴枢盯着衣衫不整的孟破天,嗅着巴丹子浮动的暗香,反觉此刻搂着衣裳红着脸怒瞪他的孟破天,比先前盘丝藤菟丝花一样的陌生女子,要可爱几分。
这一刻的她,有巴丹子花一般的野性和灼烈的味道。
忽然一声炸响,烟雾腾空,轰隆一声身边塌了半边,塌陷的地方正在孟破天的身后,孟破天身子向后一仰。裴枢不及多想,猛地探身将孟破天拉住,抱在怀中。
炸响声来自后殿,离他比较近,随即外头也有炸响声响起,先前逼近的脚步声不断后退,远远退出了殿外,架起的杂物哗啦啦倒塌,三对人都忙于躲避和保护自己怀中的那个女人。
裴枢离后殿最近,一眼看见一个瘦小的影子,拎着一大桶水,另外一个胳膊还搁着几件衣服,鬼鬼祟祟从烟雾中闪了进来,对他频频招手。
裴枢眯着眼睛一瞧,哟,那个不穿衣服高高挂的小子。
“少帅!少帅!”玉无色捂着鼻子,怪腔怪调地喊,“外头炸起来啦,商国的护卫吓得半死,暂时不敢进来,我把这后殿也炸开了,你们赶紧出来!”
“你小子,”裴枢怒道,“没轻没重地炸,万一伤着人怎么办?”
“不会不会。”玉无色笑得诚恳,“我事先琢磨过,选了个最合适的爆炸地点,保证炸掉一部分阻挡物,又不伤人,你瞧,你现在可以出来了不是?”又扬扬手中的水桶和衣裳,“怕起火,带了水和衣裳,我体贴不体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裴枢冷笑一声,看看自己衣裳已经破了,一把抓过一件衣裳披上,回头对殿中杂物堆喊:“出来吧!这边有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