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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岱影接过他递来的小草莓拖鞋，慢吞吞的换好，在门厅边上坐着，眼睁睁着看见陈辛消失在某间屋子后。
他在别人家多少有点束手束脚的，即便陈辛是个很好的人，阳光热情，笑起来露出洁白的齿列像没有攻击性的海洋动物、会隔着玻璃上来亲亲你的脸。
苏岱影缓过神来，赶忙跟着陈辛进了厨房，看着各式各样的调料罐和刀具发呆。
其实陈辛平时也不怎么做饭，但这会儿也围着煤气灶忙得呲牙咧嘴，半天打不着火。
煤气有一点点淡淡的味道，苏岱影站在他身后，不自觉皱了皱鼻子，陈辛见状打开了抽油烟机，说，“你去外面坐着等吧，烟给我就行。”
苏岱影说，“好弄吗，不行就算了。”反正也是个借口，他思考着怎么把话题引到狗狗身上。
怎么半天也没见到狗。苏岱影想。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道黑间白的窄影从眼前溜过。
苏岱影：！
正好陈辛又在赶他，用手肘轻轻戳在他腰侧，“去客厅等着吧。”
苏岱影点点头，踢踢踏踏地跑了。
陈辛摆弄了一会儿，终于见着了一点火星——原来是灶上没开总阀门。
苏岱影给他的还是上回书房剩的那半盒苏烟，陈辛就着蓝色的火苗把烟对上去，几秒钟就燃着了。
他捏着那支烟，一进客厅就看到苏岱影在和pony玩。
“给。”陈辛说。他忙得热，短袖都挽上去了一边，露出一截砂褐色的肩臂，但还是带着笑，把烟夹到苏岱影手里。
pony刚叼着瓶盖跑回来，看见陈辛也来了，就转圈跑着撒欢，提起前爪搭在饲主的腿上。
苏岱影空出手来，吸了一口烟，背过头缓缓吐出来问，“它叫什么名字啊？”
陈辛说，“叫pony，品种是边牧，它是男孩子，今年两岁。”
苏岱影就笑，“你替它做自我介绍啊，”他又问，“那你呢，这么麻烦你，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陈辛。”
他飞快地回答道，就差一股脑把自己身份证号都报出来了，说完就有点后悔。
还好苏岱影没再问，只说，“边牧是不是特别聪明？刚我一来，它就叼着瓶盖过来了，还给我放到手里，就让我陪它玩。”
陈辛有点脸红，指着大狗让它坐下，“算是吧。”吞云吐雾的苏岱影有点怪异的性感，陈辛不敢去看他的脸。
“我姐说它差点被选去做协警了，因为心疼没让去。”
苏岱影抽了几口就把烟摁灭了，走过去蹲下摸摸它，“好狗狗。”
他抬起头看着陈辛，“对了，pony是在哪儿买的啊，我有个朋友最近也想养狗，就是怕遇到不靠谱的店。”
从陈辛的角度看下去，苏岱影脸尖脖子细，湖蓝亚麻衬衣薄而贴身，圈出身体蜿蜒的骨骼起伏，像只大而无骨的名贵布偶猫蹲在他的脚边，看起来极其乖静；但是尾巴尖还在身后甩来甩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辛？”
“啊，哦。我走神了。”陈辛摸摸手指说，“是熟人家的大狗生的，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帮你问问。你朋友喜欢这种吗？”
“可以啊。”苏岱影蹲久了猛一起来就有点晕，在陈辛手臂上扶了一把，“那你方便给我推个名片吗？”
陈辛低头去摸手机，结果要死不死在苏岱影的手上摸了一把，搞得他的头都恨不得钻进手机里去，“哦，我看看。稍等下。”
苏岱影点点头。
看着他拿出带来的肉干给pony吃，一人一狗相处的还挺好，陈辛突然想起来，人家进屋半天连口水都没喝。
陈辛说，“苏先生，渴不渴啊，我给你拿点喝的吧。矿泉水行吗？”
“好啊。”苏岱影点点头。
怎么总是一副真诚的样子啊，陈辛想。一瓶矿泉水而已，为什么露出那种很感谢的表情？是……有人教的吗，还是就天生就是这种性格？
想着想着就绕到了厨房。
这个年纪的男孩冰箱里都是碳酸饮料，但陈辛总觉得拿给可乐不太好，显得自己很不成熟一样。
“你喝冰的吗？”他从冰箱门里探出头问。
“哎哎——”
他听见苏岱影好像小声叫了一下，陈辛见状，立刻单手拎着水出去察看。
过去一看，他家狗也太自来熟了，都跳到人家客人膝盖上去了，搞得苏岱影一直战略性后仰——再温顺总归是只大狗，就这样对着你的脸汪汪叫也是害怕的。
“pony！你疯什么，快下来。”陈辛说，“别吓到人家小哥哥。”
边牧回头嗷呜一声。
陈辛一看说了不听，就皱着眉装凶，凑上前去扯它。一只手拽着狗的前腿，另一只手去兜他的屁股，刚一伸下去，就触到一片温热的水迹。
啊？
这怎么回事？
陈辛肢体僵硬地
', ' ')('把狗抬走，放到卧室笼子里关上，又锁上门。
搞什么啊狗崽子？竟然乱尿！
陈辛气得差点撅过去。
这也太社死了吧！他连标题都想好了，“心动男嘉宾来我家玩狗竟被狗尿了一裤子是什么体验。”
陈辛又气又尴尬，满脸抱歉地去找苏岱影，“啊，太对不起了，它平时很懂事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可能家里太久没来客人，兴奋过头了吧……”
说着，他的眉毛都不自觉地垂下去，陈辛凑近去看苏岱影的衣服：裤子上搞得一大滩水渍，衬衣边上也有点，“妈的。”他小声说。
“你把衣服留下我给你洗洗吧，真是的，这个狗……”
苏岱影摇摇头，苦笑着站起来。
谁能想到串个门会闹出这么多事来，他只说，“没事，我回家换了就好了，不麻烦了。”又说，“你记得把狗舍推给我啊。”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不行不行，你得麻烦！”一看他这么要走了，陈辛急得拽住他的胳膊，“苏哥，这样我太过意不去了，真的，你给我吧，洗完可以烘干很快的，这样回家多脏啊。”
“我说了没事的。”
“不行不行，”陈辛使劲一拉他的衬衫下摆就从裤腰里出来了，“哪能这样，你快脱下来给我吧。”
常年运动的男大学生力气还是更胜一筹，苏岱影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摁在沙发上解扣子了。陈辛也不嫌脏，顺着下摆认认真真地往上摘，眼睁睁看着衬衣在自己胸口开岔时，苏岱影突然摁住他的手，脊背一凉，“别……”
“不用你洗。”说完，他奋力挣扎着要离开。
陈辛手里还拽着他衬衫的一角，被苏岱影这么一摁，直接把前襟那两颗扣子生扯了下来，空荡荡地就这样敞开了。
苏岱影脸色差得要死，陈辛还没搞明白怎么了，他再一抬头看，直接愣住了：
他那纤白的脖子上，分明卡着一道皮项圈。再仔细看，胸前和肩上还有结痂的牙印和青紫的吻痕。
这回他不挣扎不推脱了，直接整个人往后一靠，眼光像两把冰凉的雪刃隔着乱糟糟的额发扎到陈辛的身上。
苏岱影抓了一把头发，面无表情道，“继续啊，”他把腿屈起来踩在沙发垫上，手势优雅地解腰带，“裤子还没脱呢。”
陈辛眼眶欲裂，额上的血管轰轰直跳，怎么会这样。
他看见边上没来得及喝的水，转身去拧开瓶水猛干了一口，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结果一开口还是结巴了，“这、这怎么……”
“怎么？”苏岱影接话，“没见过吗，你也是成年人了吧。”
陈辛突然凑近来，近到不是平常的社交距离了。苏岱影感觉到他的鼻尖都快贴到自己脖子上了，目光一瞥能看见青年人中上密密的汗珠。
“……这怎么和我家狗戴的一样啊。”陈辛勾着他的项圈说。
炙热的气息打在耳后，苏岱影瞬间感觉到天旋地转，自颈椎至颅内炸开纷纷扬扬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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