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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岱影擦着头发出来时,詹子安还没有上来。
他在角落的摇椅上坐下,翘着脚看天花板发呆。
这间主卧里也配了低矮柔软的沙发和裹着红丝绒的摇椅,十分适合做爱。
苏岱影来之前这个屋子是詹子安养花用的温室,棚顶全是青色的玻璃,玻璃是温变的,日头旺时会颜色会变淡,那绿色淡得像是遥遥的青天倒在一洼水中。苏岱影来看了一次,觉得很奇异,于是装修时作一块天窗保留下来。
詹子安在某些方面,其实和自己很合拍。
春日的天气时晴时冷,今天就格外暖和,他在摇椅上吹着风玩手机,没一会儿头发都要吹干了。
刚刚完事后蒋东隅那边就断了消息。苏岱影只当他没趣,后来才知道,那时他射得脑浆都空了,手脚一个趔趄,把手机摔碎了屏,怎么也发不出消息。几天后苏岱影才收到蒋东隅拿新手机发的消息:歌可以写,拿去送你,给谁唱都行。
他只回说,好。
“面面?”苏岱影刚把毛巾摘下来,就看见小猫一跃一跃上来了,“你怎么来啦。你爸爸呢?”
他抱着猫,小猫短短的前肢抱住自己的手臂,毛乎乎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呼噜呼噜像个小发动机,苏岱影还想怎么突然黏自己,等詹子安上来抱住自己时,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才明了,是因为刚用了詹子安的沐浴露啊。
“猫好玩吗?”詹子安低声说。
苏岱影和他亲昵地蹭了蹭耳朵,“好玩,软软的,可爱。”
“硬硬的就不可爱吗?”詹子安说。男人伸手把他捞起来,猫咪被挤在二人之间,咪嗷——大叫了一声跳开了。
詹子安兜着苏岱影的大腿和他换了个位置,自己坐在摇椅上,苏岱影面对面坐在自己身上。
苏岱影收起下巴低头,让詹子安瘦削的手可以顺利地从自己的后颈一路摸到腰间。泡完澡筋骨松动了些,但一身皮肉还是紧的,富有光泽的昂贵丝绸一样吸附着人的手掌。
詹子安摸自己像摸猫。
他养着自己,是不是也和养猫一样?苏岱影胡思乱想,搂着金主的腰,感觉到身下凉凉的。
詹子安扯开他的浴袍,一片月白的布料被扔到地上,像人类剥离一只蝶的翅。那只蝶没有翕动挣扎,这并不稀奇。
詹子安伸手试一下苏岱影的后穴,五指都陷进细白丰腴的臀肉里把那两瓣掰开,用指尖在期间亵玩顶弄。苏岱影的下面湿湿软的,吃进去时是面柔柔的弹。
“自己弄过了。”詹子安说。这是个陈述句。他同怀里的小情人贴贴面,又说,“为什么?你从前不肯的。”
“任何让你我好受的,你都不肯。”詹子安说罢在他的屁股上扇了一下。
苏岱影的肩抖了抖,詹子安打得不重,可能只是想看自己难堪。
他想了想说,“大概是,敬业吧。”
“敬业。”詹子安听了就笑,好像觉得很荒唐,“苏家是实业大家。我刚做木材的时候,苏家就几乎垄断了全部的市场,直到前年你家上市失败,我才真正在里面分一杯羹。”
他的语气有些莫名的苍凉,“苏勖的独苗,现在在床上讨好人,你管这叫敬业。”
苏岱影扭过头去,不回答。
詹子安捏着他的脸,很响地亲在他的嘴上,感觉到苏岱影的呼吸缓下来,才正了正他的额头让他看着自己,道,“……让我看看有多敬业吧,岱影。”
别人亲昵时都叫他苏苏,只有詹子安叫他岱影。
从前他们在苏勖的家宴上打了过照面,詹子安在那些企业家和名流里算是小辈,连和苏岱影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远远站在人群中看见他身上的灰色收身马甲把白衬衫下的腰收得那么窄,仿佛只用目光就可以丈量出尺寸。苏岱影被推上台讲话时,詹子安就只看他,记得他腼腆地低头去把话筒调高,胸前别的白蔷薇如一朵淡奶油,顶在话筒把杆上,像个不安的隐喻。
美大多咄咄逼人,招展如旗子,那时的苏岱影却年幼、且饱含脆弱质。
家里破产后,自己要被人拖进警车里带走审问那天,那时詹子安也是撑着一把黑伞倾向自己,说,“我来送他,你们可以派人跟着我的车。”
苏岱影不知道怎么办,只说,“詹叔,你别管了。”
詹子安听了,抢过苏岱影的手臂,道,“不用怕,我陪你。”
那时候苏岱影还叫他叔叔,虽然詹子安的年纪小于家里那些叔父,但能力功绩远在他们那些闲人之上,苏岱影这种小辈,也听从家里的教导喊他一声叔叔。
那天他们等提审等到半夜十一点,审完天都大亮了,苏岱影出来时脚底下都踩着棉花,五个小时的强光灯照在眼前,他又困又精神,审讯的人怕他晕过去,还特地给他喝了罐红牛,喝完苏岱影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们不断问他,“苏勖的总公司上市的钱是哪里来的?是否是正规的融资渠道?”
“他和祝子君什么时候认识的,有没
', ' ')('有金钱交易?”
“你知道上市前一周他的资金已经被做空了吗?”
苏岱影只重复说:不知道。
最后他们问,“苏勖跳楼那天你在哪?”
苏岱影回忆起来,“我……在外面,和朋友一起。”
“在哪里?”
“蹦迪。”他说出了一个夜店的名字。
最后他们确认这一切和这个无能的小儿子无关,才把他放了出去。詹子安坐在审讯室门口,一脸疲惫抱住他,“岱影,没事的。”这就是詹子安的自信和可靠,他不说“没事吧”,他只说,“没事的”。
那一刻,苏岱影肩上全部的重量都落下来,落在地面、落到脚下,好像只要他往前迈出一步,就可以把那些忧虑甩到身后。
“詹叔,”他说,“谢谢你。”
再见面还是在林踪朋友的画展上,詹子安见到苏岱影笑意盈盈地给别人敬酒,还没等到散场,就把人带回车里给睡了。
某种角度上,詹子安是救了苏岱影。
“记不得回家,倒是记得这个。”詹子安摸摸伏在胯间的苏岱影,手插进去摸发根,还是漫着潮意的,再往下摸到发尾,就已经被皮肤烘得暖洋洋的。
苏岱影含着詹子安,趁他没注意,吐着舌头把他的巨物轻轻褪出去一点。被整个顶进喉管的感觉不太好受,何况詹子安看自己游刃有余的样子又突然兴起,“不用手会不会更有意思?”他摸摸苏岱影的耳朵说。然后抽来睡袍上的腰带,把自己的手绑在身后。
绑住手后原先的重心就有些不稳,苏岱影被逼得往前跪了点,这些小动作也被詹子安看在眼里,拿捏在心上。他顺势又往前顶了一段,这一动,苏岱影喉咙一紧,被顶得含糊发出咕噜一声,詹子安低头一看,苏家小孩的鼻尖都快贴紧他的小腹了。
詹子安面不改色享用了他的口活,抽弄了三两下,又换双手捧着苏岱影的下巴将人托起来,褪出性器。
空气重新回到口鼻腔里。苏岱影脑袋一歪,靠在詹子安的裤子上咳嗽,咳得眼泪鼻涕俱下,还是金主看不下去,拿了自己的手帕给他擦了干净。
“做不下去了?”詹子安垂眼道。
苏岱影用手背蹭蹭下巴上的口水,很怕詹子安因此而不悦,于是抿了抿嘴撒谎道,”不是的。
他的眼睛昏昏红红,都是被打压的情欲,如一池红花沉塘腐烂。
苏岱影看着詹子安说,“是......下面,更想要。”
“那来吧。”詹子安听完,让他把手搭在自己手心。然后整个把人抱起来,压回床上,“可是你自己说的。”
高潮的时间很短,但那种被快感鞭笞的印象很长。在很长很爽的性爱结束时,詹子安把苏岱影的头扭过去,让他看头顶的那片窗。
一开始苏岱影的眼前还散光,迷迷糊糊里詹子安好像说,你怎么好像很没精神。
苏岱影奋力睁开眼,隔着天窗看见那面上一片晴空,詹子安道,“你看,绿云薄光,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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