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这些年来做生意一直都是拿抽成的,说起来手头并不缺银钱,但是谢宸安的这番举动她倒也没有拒绝。
两人又聊了片刻,白如起身告辞。
谢宸安笑道:“那就祝你此后一帆风顺,前途似锦了。”
白如笑着应了,而后将袖中的一封信递给了谢宸安,再未多发一言,就此离去。
这封信还有点儿厚,谢宸安拿在手上看了看,有些搞不明白白如这都要走了,还在这神神秘秘的搞些什么,若是还有什么话当面和她说不就完了?
不过到底是已经相处多年,谢宸安也已经习惯了白如这故作神秘的性子,于是还是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
白如在萧敬之给她自由之后在前两日就已经先行安排家人离开了,今日她独自过来辞行,原本便准备辞行过后也快马加鞭的离开宛临,所以从幕府出来之后她直接翻身上马,一路扬长而去。
萧敬之拿捏她这么多年,也是她给萧敬之送上一份大礼的时候了。
第122章
谢宸安将信展开, 白如在信上第一行就写了她此次之所以离开宛临,全是受了萧敬之的挑唆,萧敬之意图让她前去辅佐谢宸风。
“……”谢宸安一脸莫名, 皱着眉继续看了下去。
在这之后白如又陆续的写了很多, 足足写了五页纸的内容,谢宸安看完之后将信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开始了长久的出神。
傍晚,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谢宸安在天色擦黑的时候才回到王府。
萧敬之将谢宸安从马车上迎了下来, 见她神情不对,问道:“妻主可是身体不舒服?我让姚元过来看看?”
谢宸安摇头。
萧敬之笑道:“那可是今日幕府里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事情由下面人来办就好, 妻主本也不用事事操心。”
谢宸安应了一声,有心想跟往常一般与萧敬之调笑几句,却怎么也提不起这份心情, 那封信上的内容有如千斤巨石压在她的心间, 一时间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饭后,萧敬之还是让姚元来给谢宸安看过,谢宸安的伤基本上无碍, 不过许是今日出去受了寒,整个人略微有些发热的症状,姚元给她开了些药。
萧敬之让人下去熬了,只等着晚些把药熬好之后让谢宸安服下。
萧敬之坐在谢宸安的身侧, 良久之后终是问道:“妻主今日到底怎么了?”
“白如今日过来跟我辞行, 她离开的事情你此前知道么?”
萧敬之应了一声,随后道:“她此前提过, 我略知道些。她心不在此,离开也是正常, 这并非是妻主之过,妻主也不必为此而多想,她那边的事情可以安排其手下罗艺泽接手。我见过此人,她口才甚佳,思维也很敏捷,接替白如眼下事务无虞,妻主今日就是因为此事而闷闷不乐的?”
谢宸安应了一声,又问:“那你可知道她离开之后会去到何处?”
萧敬之避而不答,转而问道:“妻主为何如此在意此事?”
“只是随意问问罢了。”
萧敬之端详着谢宸安的神色,“妻主若是觉得此人得用,不想让她离开,再将人叫回来也就是了。”
“可若是不知道她去了何处,要如何将人叫回来呢?”
“她今日方才离开,一路上寻踪而觅,总是会有些线索的。”
这就是在隐晦的否认知道白如的下落了,谢宸安看着萧敬之,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片刻后道:“也不是真的想将她叫回来,只是说说罢了。”
白如信上的内容很多,她仔细分辨其中真假,这是白如写在信上的第一句话,所以她下意识的对萧敬之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白如整封信都是以萧敬之让她去晋阳帮谢宸风和此前萧敬之让她伪造买通谢飞平的证据为主展开的,以这两点说明了她认为萧敬之包含祸心,其心可诛。其中还例举了很多其他的方方面面,证明萧敬之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手上有不少的人命。但这两个终究是重点,白如若是不傻的话便不会在这两点上颠倒黑白。
她刚刚只是挑了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头,即使如此萧敬之虽然不曾说谎,却也选择了避而不答。
因着发烧,谢宸安的头脑有些不清醒,心中越发觉得烦躁,她继续问道:“此前京中陷害我收买谢飞平的证据,你可查到了?”
萧敬之反问道:“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了,妻主觉得还有必要查么?”
白如在信上写这证据是萧敬之让她伪造的,甚至还附上了一页纸的详细证明,她说因为萧敬之暗中与谢宸风有牵连,此前害她之举就是在帮着谢宸风,如今说服她去帮扶谢宸风就更是证据了。
谢宸安仔细的看过两遍,可即使如此她也不相信白如的话,萧敬之就算真的这么做了也自然是有其原因的,只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跟她说,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又想做什么?
她想到了此前萧敬之和文熙贵仪的谈话,还有萧敬之这么多年来对京中的动向观察的这么密切,文熙贵仪之所以进宫肯定也是有其原因的,只是这些萧敬之都从来没和她说过。
她从来都不觉得萧敬之会害她,可是成婚五年了,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萧敬之,他似乎也从来都不曾有将自己的所作所想毫无保留的告诉她的想法。
想到萧敬之这些年来对她的谆谆教导,他对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期望?他莫不成也如同白如一般想要培养出一个储君?所以几年下来他发现她没有当皇帝的能力,所以失望了,另投了他人?
不,这不可能,纵使萧敬之欺瞒她再多,他对她的一番情谊却做不得假。
大脑变得越发昏沉,谢宸安却仍旧有些不甘愿就此放弃,她不想再兜圈子了,直接将内心深处的问题问了出来:“这些年来,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萧敬之神情微敛,片刻后笑了,“妻主若是说我没有告知妻主的事情的话,那可就太多了。”
谢宸安温声道:“左右也是闲着无事,不若你今日便说来给我听听可好?无论是什么事都没关系的,我不怪你,你说,我听着。”
正是这时归宁敲门,将之前为谢宸安熬的药端了过来。
萧敬之这些天伺候谢宸安已经成了习惯,他亲手服侍着谢宸安服了药。
谢宸安的一双眼睛仍旧滞留在他的身上。
萧敬之温声道:“都是些小事罢了,妻主病着,不若早点休息吧。”
萧敬之这明显是已经不想再谈了。
谢宸安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