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绣笑笑,不紧不慢地说:”多谢乡亲们的好意。我还没想过这个事情哩!“
说着话,她不经意地向灶屋走去。
张阿良也说:“不急不急,婚姻大事,得慢慢来哩!”
说着,他自去挟菜吃。
村民们酒足饭饱,满意而归;自有人留下来收拾碗碟家什,清洗锅盆。
直到张阿良和江锦绣俩人相对时,江锦绣才认真地问:“为了赎我出来,到底花了多少银子?我心里有个数,日后也好想办法凑齐了还你。”
张阿良倒不晓得怎么回答她才好,半晌说:“这银子不用你还。”
“那怎么行?”你的情我心领,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银子我怎么可以不还?“江锦绣说得理所当然。
明知道一定不会是小数目,江锦绣却还是打定了主意要还。
张阿良晓得江锦绣是不想欠自己的情,所以说道:“那好吧!”
“那个矮胖子到底是你什么人?”江锦绣又问。
张阿良苦恼地看着她说:”如果我说想不起来,你信吗?包括那个矮胖子,,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锦绣咬了咬嘴唇说:”那个矮胖子只能说明,你不是个一般人。“
那天的情形,因为被床板挡着,她并没有看见;也没有听清矮胖子和张阿良说了些什么,但从矮胖子前倨后恭的态度上,她瞧出来了:张阿良的地位,必定是远远高于矮胖子的。
不然的话,矮胖子用得着那样毕恭毕敬,诚惶诚恐?
而万花楼的老鸨对自己说过:她要伺候的人,是一方豪富。
还有,自己想拿出银子赎身时,万花楼的老鸨子开口就要价一千两银子。
而张阿良只说了一句话,矮胖子就把她的卖身契弄回来了。
即使没有花一千两,想必银子花得也不少吧?
一方豪富凭啥要听张阿良的吩咐,为她赎身呢?
张阿良默默无语地看着江锦绣,神情复杂。
”有时候我觉得,就算我不明白自己是谁,以前是什么人,能这样和你一起过日子,也挺好的。“张阿良开口缓缓地说。
江锦绣摇头:”我倒是觉得,你不属于这儿。你看上去,就不象杨柳村的人,你也不象出身穷苦,靠土里刨食的人。“
”那你觉得我象什么人?“张阿良好奇地问。
象……”江锦绣仰头忖了一会儿,这才说:“离我很遥远的那种,高不可攀,对,就是高不可攀的那种人。”
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
“可是,我前一段还和你一起卖鱼,挖天麻,有啥好高不可攀的?”张阿良白了江锦绣一眼。
“那是因为你落魄了。可是,你不会永远落魄的。”
江锦绣说这话时,心里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