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直说得那个胖掌柜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显然是满腹委屈,有口难言。
满脸肥肉左抖右抖了好半晌,这胖掌柜的还是没有别的话说,又憋出来一句:“大人,小人我真是冤枉啊!”然后就一把拜伏在地上,哭哭泣泣的再也不敢抬头了。
“冤枉?你哪里冤枉?”那个干瘦男人继续厉声疾色地道:“你再冤枉,能有我小弟冤枉吗?
啊哟,我的弟弟哟,可怜你还不到二十岁啊,你这连个媳妇都没有娶上啊,要是因为一口狗肉就送了命,这可叫我怎么向死去的爹娘交待哟,我说我的亲弟唉,你才叫个冤枉啊!”
那干瘦男子,抱着自己的弟弟就是一通号啕,他怀里的人刚喝了解毒的汤药,可是眼睛还在不停地往上翻着,混身抽搐着,脸色还是黑一阵青的,一点也不见好。
张铎回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师爷,那个师爷昨天被张铎当面抢白了一顿,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头一直在别着气呢,此时明明看出此案有些蹊跷,却是故意不开口,只管皱着眉头看向堂下的两个人,假作沉思,对张铎看过的眼光不作任何理会。
张铎到底是年轻,虽然书读得够多,但是这处事智慧还是有的欠缺。此时看着堂下的几个人,其中一个人中毒明显,另外一个人言之凿凿就是证明那火锅里头的狗肉有问题,而那个胖掌柜的,从始至终,除了冤枉就是冤枉,一句有价值的辩辞都没有。
那定然就是这胖掌柜的有问题啊!
现下人证物证俱在,你掌柜的又拿不出证据来为自己辩解,显然案情已然明朗,哪里还由得你来喊冤?
张铎眉头一竖,将手抬起,拿起惊堂木就打算拍案定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干咳,回头只见大堂的屏风后面伸出个小脑袋来,金一秤挤眉弄眼地冲着张铎比划道:“先别急着定罪,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有问题。”
张铎一怔,手里高高举起的惊堂木又给放下了,盯着那个大声哭号的黑瘦男子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你这汉子,是几时与你弟弟一起去吃的狗肉?”
那汉子赶快答道:“今日午时去的。”
“当时一同吃饭的还有多少人?”
那汉子想了想:“当时他们店里的人挺多的,我也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人。”
张铎又问:“既然当时吃饭的人挺多,为何偏偏就你弟弟一个人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