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娇被那女人逼问到头上,也颇有些挂不住。
其实这是个两可的事,说来这铺子是叶杏娇张罗办起来的,虽说给了村里,但嫡亲的妹子白拿点假发原不值当的个什么。可这得如今假发铺子的那些得了恩惠的人才能这般想。
站在叶杏娇这头,就不该这么想了,明明是给出去的东西,这会再去图便宜,便显得有些挟恩图报了。
假发铺子虽然利大,可产量少,又是全村的女人都分钱,实则也就能帮补点家用,不是那能发家的赚头。做工的又都是是精细的人家,哪怕是一个铜板,也看得极为重。
这女子吵上门来,虽说眼界是短了些,可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凡事确得讲究个规矩,三丫这般,只叫叶家人脸上无光。
钱氏虽然偏心三丫,这会脸上也挂不住,忙不迭得折回屋子,拿了几两角银子塞给那女人:“莫气,莫气,三丫刚回来,也不晓得啥规矩,这钱我来付……”
田婶子也是个实在人,看这事闹成这样,也颇有些不好意思,紧忙又将钱退了回去:“钱氏,这是做啥,你家的大恩,我们都记着呢,哪能要这点钱?”说完又看向那女子:“你也是个不醒事的,这点小事闹僵成这样,没有杏娇有你今日的好日子,我看你是发昏了。”
那女人听了这话,也晓得这点事吵上门来有些过了,可偏就不是服软的人,只嘟嘟囔囔的又说了:“我们这些女工也不是不晓得杏娇的好,原是不该上门来要这银子。可那三丫也太气人了些,她去作坊里头指手画脚摆着一副主家的谱,说来这铺子是杏娇帮咱们置办的,杏娇都没来摆谱,有她什么事? 光是摆谱也就算了,田婶子你不是没瞧见她的说的啥话……”
那女子比比划划想说些什么,田婶子瞧了一眼叶杏娇的神色,忙不迭的去捂她的嘴,可偏生那女子将田婶子的手巴拉的到一边:“田婶子,你莫拦我,她家闺女的做派,总得要她们晓得……”
说到这,那女子又转向叶杏娇说道:“杏娇,你是不晓得你家三丫哟!今日有个婶子说做假发费眼,你家三丫居然说,穷苦命有做活就得知足,不然这熬眼睛的活都轮不到我们,还说什么我们若是不乐意做,你家只管去旁得村请人,叫我们去喝风……你瞧瞧,哪家得闺女嘴这样毒?若不是她太气人,我们也不能上门来讨说法……”
“田婶子,三丫当真这么说?”叶杏娇看向田婶子。
田婶子颇是不好意思讲究这些事,支支吾吾着并没作声。
只看那模样,就晓得那女子说得是实情了。
合着三丫不光占了小便宜,还去挖苦了人家一通!
真真是好样的!
田婶子瞧见大伙脸上都不快,忙不迭拖着那女子走了,可不敢搅合进叶家的家事里头。
叶杏娇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回了屋子。
钱氏小心翼翼跟在后头,替三丫描补:“杏娇,你莫气,三丫就是,就是……”
钱氏想说些三丫的好话,偏生也说不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