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云郎看上的东西哪有轻易放手的,只勾连了韩知府,硬说他爹贪了衙门的银子要下大狱。
柳云郎还放了话,饶是她不从就让衙役几十板子下去,要了她爹的命。
这被逼的没法子,她才进了柳家做小。
她心里头原就恨柳云郎,若是不为了爹爹,怕是曲意奉承都懒得做。
可与他没什么夫妻情分,这回又遭了大磋磨,心里头只更恨。
她从柳家出来也没去别处,而是去一惯常爱去的戏园子。
不少夫人小姐们也都爱来此处捧场,她刚一进门,就碰见几个相熟的。
只这些人一见她,皆是指指点点,似都在小声的笑。
她造磋磨的事,本就在柳家传开了,她生怕传到外头去,让她没脸活。
这会子一见她们这模样,更觉得是在说她,只硬着头皮凑了过去,挤出个笑脸问:“诸位,可是在说什么乐事?”
“没,没,没什么……”一个红衣妇人紧忙闭嘴。
“就是,真没说什么,就是今日这戏不错……”旁边另有人附和。
“可真没什么事?咱们都是相熟的,有事可别瞒着我。”张氏又问道。
听了这话,几个女人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这时一个黄衣女子看不下去了,把心一横说道:“你们瞒她作甚,她就不可怜了?”
饶是这般那些人也没人作声,那黄衣女子又说:“你们不说,我告诉她!”
说到这黄衣女子将张氏拉倒了一旁,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你家的柳云郎得了花柳!”
“什么?”这话可吓了张氏一跳。
“外头都传遍了,有个不干净的尼姑庵里头跑出来个得了暗病的小尼姑,那人要报复男人,誓要将脏病传出去!”那女子说道这又接着说:“前几日在状元楼外头,有人看见她跟你家柳云郎走了!花柳是啥?沾上那种女人可要命啊!那病没得治啊,都得生疮烂死,我听说以前一个窑姐得了这病,鼻子烂得只剩两个窟窿!”
张氏听了这话顿时如坠冰窟,花柳啊!那可是没得治的花柳啊!得了这脏病,死了都不让进祖坟!
“他最近没沾你身子吧?”那女子又说:“那病我晓得,只要不沾身子就没妨克!”
张氏听了这话头皮哄得就炸了,怎么可能没沾她的身子!
完了!全完了!她这辈子都完了!
想到这张氏的眼泪瞬时就下来了,戏也不看了,抬腿就往家跑!
凭什么她花一般的人儿,要遭那么大的羞辱,还染上这么一身脏病!
“哎,张氏,张氏,你莫跑呀,兴许瞎传的……”那女子见她模样不好紧忙又说道。
张氏这会哪有心情听,那几日晚上她看见那姑子身上有几处斑点,因着太暗看不真切,原以为是胎记,现下看必是毒疮了……
再没有错了!柳云郎必是得了花柳,还带累他!
她必不放过那挨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