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寡妇这般随和,钱氏心里头更喜,想来当初要结这门亲时,李寡妇却有些不乐意,如今看来那是真认下了,这里头指定少不了何炎说和。哎,她这姑爷是没得挑哦。
她越是如此,钱氏越是殷勤,哪里肯让李寡妇干坐着,连忙去厨下打了碗蛋茶,而且下足了料,足打了八个蛋。村里便是这样,用蛋茶招贵客,越是贵重打的蛋越多。
李寡妇捧着那粗瓷海碗装的蛋茶,只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便连忙放下了。只说道:“杏娇呢?有日子没见这孩子了……”
“她在屋里呢,我喊她出来与你说话。”钱氏没注意到她嫌弃的表情,只忙不迭的说道。
“莫喊,莫喊,我进去与她说两句就是……”李寡妇连连拉住起身要忙活的钱氏。
钱氏一转头,只见李寡妇手上还挎着个包袱,想来是要给叶杏娇送的礼。
只说这村上婆家送礼,大都不愿意当着娘家的面,说来是怕娘家把东西藏下,贴补其他兄弟……
可叶杏娇不同,如今最心疼便是这大闺女。
一见未来婆母要送礼,这天大的好事,哪还管她是不是藏了小心思。
钱氏只连忙说道:“快请,快请!”接着,又冲屋里喊道:“杏娇,你未来婆母来哩,你好好陪她说说话。”
院子里动静大,叶杏娇其实早便知道李寡妇来了,那晚的事她因着不想何炎难做,人前人后都没提李寡妇半句,可不碍着她里头跟明镜似的,也不碍着她对李寡妇有芥蒂。
只如今这人已经进了门,碍着何炎,大面上还得过得去。
叶杏娇只拉了把椅子,让李寡妇坐下,旁得一句没多,端只看她今日来作甚!
李寡妇看见钱氏尚且端得住,可如今看见正主,也有一丝尴尬。当下竟有些坐不住,可想到何炎,楞是把心一横,陪上笑脸,只将包袱推到叶杏娇面前:“杏娇,打开看看,喜欢不?”
叶杏娇扫了一眼,鼓鼓囊囊的包袱,被没接过来,更没打开,只淡淡说了句:“我是做小辈的,尚没给您送礼,哪里敢收您的东西……”
这话便是推拒李寡妇了,只表明想送份东西,就把事糊弄过去,这事行不通。
李寡妇来宜河村这些年,只觉乡下的人都好打交道的很,只一点小恩小惠便能说通,没想到叶杏娇竟这样难缠。
可这礼,叶杏娇却是必须收下不可。
李寡妇咬碎一口银牙,面上不敢发作,酝酿了好半晌,竟是红了眼眶:“杏娇啊,那事婶子知道,对不住你了!可我也是被你三婶蒙蔽了才去的,我一个没了男人的妇道人家,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你这是怪我啊……”
李寡妇依然只将这事推到杨氏身上,说来这事李寡妇是喊了那外乡男子出得面,哪怕那晚捉奸时也是杨氏出的面,她只不咸不淡的在旁边拱火,大面上她并没露头。
虽说李寡妇晓得依照何炎和叶杏娇的做派,必是猜得到。可如今叶杏娇与老叶家关系臭成这个样子,也不会去对证。
这事只要她咬死了不认,谁也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