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寡妇当着叶杏娇好一通哭哭啼啼,拍着胸脯表示,绝不是她陷害叶杏娇。说到动情时又险些没厥过去。末了更是声情并茂说着:“虽说这事我是受了杨氏的蒙蔽,可我还是对不住你,我,我……给你赔不是。”
一个长辈说出赔不是的话,那便更不好深究了。
“这事早都过去了,不必再深究了。”叶杏娇最见不得人哭哭啼啼,只好如是说道。可她没说得是,这事她只是不再深究了,却不是因为相信她的话。
“你原谅我了?这便好,这便好……”李寡妇如释重负,只连忙又将包裹推到她面前:“杏娇,这礼你就收下吧,不然我这里头过不去。”
叶杏娇再次撇了一眼那包袱,仍旧没打开,只却是收在身后——这便是放了她一马。
二人话说到这,若再往聊下去,那便真真是尬聊,李寡妇有眼色也不多坐紧忙就走了。
只出了门,心里却狠狠唾沫了几声,这叶杏娇真不是个好东西,非得看着她赔光了老脸,才能说动一二。
这样的人当了她的儿媳妇那还有好?幸好过了明日,一切便能消停了……
“李寡妇送得你啥好东西?”钱氏看见李寡妇走远,忙不迭的挤进叶杏娇屋里,只将手落在包袱上,没等叶杏娇说话,便三两下打开了:“哎呦喂,是衣裳!绸缎成衣!带裙子的哩,这礼太重了,太重了……”
在大周朝尺头是硬通货,成衣那也是直接能换银子的,尤其是李寡妇送的这衣裳是一套长裙,村里的妇人为着做活方便其实也都是穿裤装,长裙可算得上寥寥无几,有的妇人这一辈子怕都没穿一条粗布长裙。
如今这套不光是长裙,还是绸缎的,那真真是了不得,颜色挑得也好,青绿色最是应了端午这节气的一片生机。
可叶杏娇看着这既贵重又花了心思的长裙却不以为然,能谋划着让人捉奸沉塘的人,哪里是个简单的人,她的礼岂是那么好消受的。
于是只随意将它拢在一处,预备丢进箱底,钱氏却一把拦住,小心翼翼将裙子挂了起来:“这好的东西收起来作甚?莫收,明日进庙烧香就穿这个。”
端午节讲究上山踏青,宜河村周边景色最好的山头,建了一处庙,所以这每年端午周边几个村子包括城里的人都愿意去那座山头踏青,这见庙总要拜,一来二去便养成端午去庙里烧香的风俗。
“娘,明个上山烧香人多,穿这裙子麻烦的很。”叶杏娇推脱,只不远穿李寡妇送的衣裳。
“你懂个什么,麻烦些算甚?这是未来婆母送的,只穿出去让人好好羡慕羡慕。”钱氏不依不饶的说着。
叶杏娇又犟了几句,却怎么都拗不过钱氏,硬是让她穿着这裙子上山。
饶说这裙子看起来也没什么古怪,她不想大过节的坏了她娘的心情,便只应了下来。
第二日便是端午,这一日村上的人起得比往日都早,家家户户都赶着开大门前,在家里熏艾,因着是新屋子钱氏烧得格外仔细,每个角落都不肯放过,弄得满屋子都烟雾缭绕充满了艾香。
叶杏娇闻不惯艾香,只站在院子的角落里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