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家……这都能看到的,事到如今我家也是捏着鼻子认了。只说说最简单的几项吧……”李寡妇瞟了一眼钱氏,虽说李寡妇在何炎面前尽是小心翼翼,那是因为有‘那头’的缘故。可实说下来一个寡妇带着儿子在外村扎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何炎上门这件事,她直觉胸口憋了一口气,那是吃了天大的亏,说起话来格外不客气:“我这有几项,第一,虽说是上门女婿,可没得便宜都让你家占了,就生孩子这一项上就得有个说法。就往后不管你家闺女生了几个,只有长子给你家后续香火,余下的不论闺女小子还都得跟我们老何家姓,给我们老何家披麻戴孝。我这可尽是公平!”
上门婿,上门婿,上了别家的门,就是别家的婿,没听说还有生了儿子往回要得,这话从李寡妇嘴里却是最公平。
叶杏娇刚想插言,钱氏知道她的意思,猛地拉了她一把,赔了小心说道:“使得,使得……如此两家都相宜。”
在钱氏看来,能得一个孙子,以后给他们养老送终,那就是好的,更何况何小秀才这样的人才,这万万是不过分的。
看得她娘坚持,叶杏娇撇了撇嘴,算了,反正她跟何炎就是对假夫妻,没影的儿子爱怎么分就怎么分吧。
“这二来嘛,这村上做亲都是九十月份农闲的日子,我儿八月院试,到时候得了秀才,也有几日空闲。这婚事摆酒的时间就随着村里来吧。”话说到这,李寡妇顿了顿才挑着眼又说:“只这酒席却得是从县里酒楼定的鲍翅宴,小戏也得唱上三天,挂红的不能是红布,只能是红绸!”
村里做亲都是自家摆的流水席,了不起请几个帮厨的,有鱼有肉也就尽够了。这县里的席面最普通得一两银子,鲍翅宴那起码得二两多银子,这若是大摆三天的流水席得二三十桌,光这就得五六十两银子,再并上小戏,全套的红绸,那是足一百两都下不来。
钱氏听得冷汗津津,连连擦汗道:“这,这……”
“这银子你家出不起,我家出了,总之是不能寒酸!”说道此处李寡妇越觉得底气十足,接着又说:“再有,我看你家也不想个样子,这起子寒酸地方,可不耽误了我儿读书,往后做了亲还是让他们上我那头住吧。”
李寡妇这话说得不光是刻薄,只拐了个圈,又将何炎和叶杏娇又诓回了叶家。
“婶子,这婚事如何做,我自是有主意,你端不用担心,这满天下上门女婿的婚事,没有让自己家娘操心的道理。”叶杏娇笑着说,只这话却是不客气,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李寡妇当了上门女婿的娘,就少在这指手画脚。
“你……”李寡妇被噎的不轻,只这她虽是不太好相与,却也是‘那头’出来了,也不做出来撒泼打滚的架势,只对钱氏道:“这就是你家教出来的好闺女,长辈说话这样顶嘴?”
钱氏也没想到叶杏娇敢这样顶撞婆母,连连去拉她的衣袖。
叶杏娇只抽回袖子,对着李寡妇道:“以后是我顶门立户,这可不就跟别的人家不一样呗,婶子,你别介意啊。”这话就说的更有意思了,这是告诉李寡妇这个家她叶杏娇说了算,少在这拿婆婆的款儿。
李寡妇被气的说不出来,直到走得时候都没有个好脸色。
虽然叶杏娇把她气得不轻,可她自个心里也堵了一口气,不就是百十两银子的喜宴,另起几间敞亮得砖瓦房了,她有手有脚赚不来是怎得?
她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于是在心底默默起了个誓,她的婚事定要是整个村拔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