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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觉得身上的衬衣有些冷,他身子微微蜷缩,有些可怜地抱着胳膊。
姿势的缘故,衬衣纽扣正好解开至胸口位置,隐约能瞧见一抹浅红。
昏睡中的穆于试图蜷缩起身子,合拢双腿,却感觉到双腿间似乎站了个人,让他无法合起。
他想要睁开眼,却感觉到一只手落在他双眼上,遮去了他所有的视线。
熟悉的气味再次回到鼻尖,还未等穆于分辨,一股剧烈的酒味直冲而来。
铁制的瓶口被塞到了他的嘴里,高浓度的洋酒被灌入他的口腔,令他在猝不及防咽下了大部分。
穆于试图挣扎,却被对方粗暴地掐住了下颌,逼迫他把嘴张开。
酒液顺着嘴角溢出,滑过喉咙,洇湿衣服。
他想反抗,却得到了更厉害的镇压。
穆于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是想拿酒淹死自己。
为了不窒息,他被迫把嘴里的酒都尽数咽下。
好不容易,等抵在他嘴边的酒壶被挪开,穆于狼狈地捂着自己喉咙呛咳不停。
他听到一声金属撞击地板的声音,是眼前这个人将手里的铁质酒壶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隔间里唯一的光源,源自于那部不停亮起的手机。
那本来该是穆于的手机,却到了对方手里。
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穆于身上,看了许久。
似乎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处置穆于。
好不容易缓下那要命的呛咳声,穆于的脖子却再次被人掐住,为了求生,他本能地发出闷哼声,身体却没有丝毫力气去反抗。
他听到了手机关机的铃声,也感觉到对方凑近时,混合着酒精与香烟的气息。
浅淡的,冷漠的,勾人的。
是他迷恋的味道。
梦境犹如烧焦的录像带,混乱地在穆于脑海中播放。
上一秒他还在酒吧的厕所,下一秒又置身于摇晃的车子里。
他听见了汽车的鸣笛声,信号不佳的午夜电台的音乐。
穆于是被冻醒的,他艰难地撑起身体,本能朝一旁的温暖源靠近。
下一秒,他的后颈被温热的掌心扣住,紧接着对方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
太冷了,为什么会这么冷?
对了,因为他换了衣服,所以感觉很冷,他原本穿的羽绒服外套呢?
头昏脑涨间,穆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许是在询问自己的衣服,又或是冲唯一的温暖源恳求其施于援手。
很快,他感觉到暴露在冷空气中的双臂,被厚重的东西盖住了。
浓重的困意在此席卷而来,穆于缩在温暖的“棉被”中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身上的“棉被”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热,仿佛发烧时被压上了好几床的被褥,他试图掀开被子,却只觉得手脚无力。
穆于喃喃地喊热,身上的重量消失,有人将他被汗打湿的衣物脱了下来。
不等穆于感觉到寒冷,他感觉自己被人粗暴地翻了过去,身体陷入绵软的床褥。
费力地睁开眼,面前是浅色的床头柜,昏暗的灯光让他勉强分辨出这个地方。
他身处的地方,好像是酒店?
这个疑惑还未解开,就感觉到后颈被人扣住,重重按在枕头上。
穆于的唇鼻陷入绵软的枕头中,他喘不上来气,缺氧带来的耳鸣声中,他仿佛听到了一句:“你就这么缺男人?”
什么男人?
即便是喝醉了酒,穆于也察觉出了当下处境不对。
他试图挣扎,却感觉手腕被粗糙的布条勒住。
脸颊被人掐住,却不是捂住他的口鼻,那人用指腹用力搓过他的下唇,似乎他嘴唇上有对方极其厌恶的东西。
穆于绵软无力地挣动着双手,双腿在床上摩擦晃动,却不知自己的行为,只是将臀部抬起,微弱地摇晃,似某种谄媚的进献。
他想要往前逃,却听见身后的人笑了声,带有浓浓的恶意,紧接着他被掐住了腰身,重重地拖了回去。
啪嗒、啪嗒。
穆于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像是幼时经常被关在里面的衣柜。
下一秒,柜门被打开了,他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味围绕在周身,却不能像以往那样得到充足的安全感。
好疼啊,不是后背疼,而是更往下、更隐蔽的地方在疼。
穆心兰从来不抽他的后臀,为什么会那么疼?
又疼,又烫,似被火燎。
极高的热意从体外一路燃至体内,火焰来势汹汹,将整个腹腔燃烧殆尽。
他坠入火海,无处可逃,身体在剧烈摇晃,视野一片模糊。
势不可当的烈焰将他几乎一分为二,剧烈的疼痛,逼到极致的快意,高温将他身体的所有水分尽数逼出。
啪嗒、啪嗒,啪嗒。
', ' ')('耳边的水声,像是下了场剧烈的雨。
雨越下越大,水声连成一片,失序的节奏,好似脉搏中疯狂涌动撞击的血液,在体内厮杀,吞噬,贪婪地入侵。
他听到了哭声,沙哑的求饶声,很熟悉,熟悉到仿佛是他自己的声音。
“求你了,对不起,别再……”
颠三倒四地道歉,胡言乱语地求饶,却没得到任何一点怜惜。
水火交融,天堂到地狱,极致地拉扯,将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犹如被献祭的祭品,被人含在唇齿中,残忍撕碎后,吃吞入腹。
恶魔却依然擒住他的腰身,将他用力往下拽的同时,凑至他耳边低语:“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我还不够满足你?”
“不要!”
穆于猛地睁开眼,眼睛剧烈的干涩与刺痛让他再次闭上眼。
一夜未摘的隐形眼镜,此刻变成了割人的刀,刺激着眼眶分泌更多的泪液,缓和眼中的干涩。
他艰难地坐起身,比起双眼的不适,浑身上下剧烈的酸痛感,更让他感到惊慌。
一根白色的浴袍带勾住他的右手,此刻已经松开,绵软地搭在他腕间。
腿上甚至还搭着个使用过的套,是那人留下来的东西。
身上除了双手被浴带勒久后浮出来的淤青,没有太多的痕迹。
穆于怔忪了许久,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也不知道昨晚的人到底是谁。
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已经没有第二个人。
那个人将他睡完以后,就把他像垃圾一样扔在了这里。
混乱肮脏的床垫,酒味夹杂着干涸的不明液体,满地凌乱的衣服,垃圾桶里丢弃着拆开的纸盒,里面的锡箔纸已经被拆开了数个。
穆于站起身,面色霎那间惨白一片。忍耐着不适,他快步走进浴室。
他在里面洗了很久的澡,几乎要将自己的皮肤都搓下来一层,可等揉搓的红晕散去,手上的勒痕依然清晰浮现。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残余的指印仿佛在嘲讽着他,明明不会喝酒,却任由自己酒醉,才会产生了这样的后果。
穆于用力地闭了闭眼,挪开了视线。
洗过澡后,他捡起地上的衬衣,发觉那个人好像对他的衣服有什么仇怨一般,将衬衣糟蹋得皱皱巴巴。
穆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种情况下他要怎么离开这个酒店。
半晌后他拿出手机,在外卖软件上搜出了买衣服的便利店,购置了一件毛衣。
不是没有想过打电话让江莱帮忙,将衣服送过来。
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不敢叫江莱知道。
想到江莱,穆于突然反因过来,昨晚他在酒吧消失,江莱该不会找了他一晚上吧!
他赶紧拿起手机,开机后迅速点开微信。
一看聊天记录,意外地发现昨晚将他带到酒店的人,竟然装成他给江莱回复了消息。
点开昨晚他给江莱发的语音,就听到手机里传出自己的闷哼声,穆于不由牙关紧咬。
强忍着情绪,穆于给江莱发了条消息:昨天喝醉了,已经平安到家。
江莱回复得很快:我就说你应该是睡着了,平安到了就行,下次不许一个人先走了啊。
似乎固执地认为穆于先走是因为生了气,江莱又发来了几条消息,问穆于昨晚有没有不高兴。
穆于摸了摸酸疼的腰身,叹了口气,说没有。
聊了好一阵,才安抚好江莱。
他在酒店等了一会,好不容易等外卖把他的毛衣送到,他直接套在身上,忍着冬天的寒风凛冽,打车回了学校。
不知是否该庆幸在寒假找了份棋社兼职,领到寒假那个月的工资后,让他在经济上宽裕了些许。
不然这种状况下,穆于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哆哆嗦嗦回到寝室里,他的动静弄醒了李然,对方很不高兴地骂了几句,没得到穆于的回应,又嘟嘟囔囔转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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