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
董遵诲当即带着侍卫亲军司的人马,冲到程载礼府上。
正在家中教育子侄读书的程载礼急忙赶到前面拦住董遵诲:“董指挥,你要干什么?”
董遵诲喝到:“程载礼贪腐误国,奉旨将其拿获问罪,查抄家产。”
“慢着,”程载礼迎上前去:“董指挥,既是说本官贪腐,可有证据?”
“证据?”董遵诲淡淡到:“程大人的家世,本指挥倒是了解一些。”
“程大人祖籍怀州,未发迹前家中不过普通富户。而你即便做了鸿胪寺卿,也不过四品官,每月俸禄多少?再看看你府上的东西,这是你的俸禄买得起的吗?若非贪腐,如何支撑得起你府中用度?”
“本官贪腐,那是奉了圣旨的。”程载礼傲然到:“不信你可以去问皇上和宋王。”
“扯淡,”董遵诲说到:“皇上岂会下旨让你贪腐?”
程载礼辩到:“董指挥可带本官在圣驾前对质,看看本官是否有诳语。”
董遵诲现在要的是钱,哪有时间和他去对质:“来呀,且先将程载礼拿下,查抄其家产再说。”
“哈哈哈…”程载礼忽地大笑起来:“本官懂了,因魏仁浦好大喜功,将银行的银子全部借贷出去,以至于无法兑付存户的银子,所以皇上只能查抄臣的家产去应付。”
“放肆,”董遵诲喝到:“诬言讪上,罪加一等。”
“是否诬言,董指挥可拿本官殿上对质。”程载礼说到:“如若不敢,便是坐实了本官所说。”
虽然想要银子,但董遵诲也记着柴宗训的嘱咐,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于是他便说到:“本指挥倒还不信,皇上如何会下旨令你贪腐。此刻本指挥就带你去见皇上,坐实你诬言讪上之罪。”
“来呀,”董遵诲喝到:“看好程载礼家眷,莫使其将赃银赃物转移,本指挥去去就回。”
董遵诲押着程载礼来到文德殿,程载礼仍是一副傲然的样子。
一旁的赵德昭喝到:“大胆程载礼,你贪腐成性,如何却还敢欺君犯上。”
“赵大人,赵行长,”程载礼说到:“本官猜定是你向皇上献策,查抄本官家产充公,好兑付给存户银子。”
“放肆,”赵德昭怒到:“你既敢贪腐,便须知大周律之威严,如何却又攀扯本官?”
程载礼不屑的一笑,接着执礼到:“皇上若要将臣治罪,臣无话可说,只是臣请将宋王一并治罪,并查抄王府。只因臣一切贪腐行为,皆学自宋王。”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赵德昭说到:“你本是魏枢相学生,一向与宋王并无交往,却如何向宋王学习贪腐?”
“皇上,”程载礼淡淡到:“容臣解释。”
“显德十五年,南唐冯延巳入贡,曾送宋王白银五万两。宋王惶恐,将此事禀报皇上。”
“臣还记得当日宋王与皇上奏对。皇上命宋王尽受用此五万白银,只复书答谢便可。”
“宋王对曰:人臣无私馈,亦无私受,不敢奉旨。”
“皇上旨曰:大国不宜示弱,当令他不测,卿不必辞。”
“由此宋王收了冯延巳五万两,其后每当南唐入贡送臣白银,臣牢记皇上旨意‘大国不宜示弱,当令他不测,卿不必辞’,所以每次都收受。”
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柴宗训刚与嘉敏认得,没想到程载礼倒是挖空心思一直都记得,倒令柴宗训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就是不讲规则的坏处,其实柴宗训深心里是想造一个完美的秩序,让大家都在这个秩序里安安心心的生活。就像魏仁浦说的那样,君上应该以王道教化四方。
但就跟一个公司草创的时候那样,为了站稳脚跟,为了做大做强制定行业规则,必然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只能等到公司走上正轨之后再慢慢的纠正。
魏仁浦在世之时,也曾多次劝柴宗训大开科举以抑制世家大族。但他知道现行的科举制度不可取,若以科举取代豪强世家,将来不免又有文官集团,如此循环往复又有何意义。
以银行断豪强世家利益,且银行不会像文官集团那样威胁国政,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也算是一条稳定的规则。
规则都是后话,眼前砸了脚的程载礼倒是需要解决,柴宗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