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精病:「哥,阮学姐微博这几天都没动静,评论和私信也还关着,你不是叫我别管这事,说都交给你处理吗?」
言下之意,怎么这么多天还没处理完。
他低头打字:「没那么快,你好好读书。」
「真的不要我发表新声明吗?」
许淮颂发语音过去:“之前大着胆子撒谎,这下后悔了?任何声明都是要负责任的,现在是风口浪尖,这个节骨眼彻底推翻重来,你想过舆论会怎样恶化吗?你以为,还有人相信你,相信她?”
诗精病:「我知道错了……那咱们私底下,该给阮学姐一个交代吧?」
许淮颂:「没有“咱们”,私下的解释是我跟她的事,你闭好嘴。」
诗精病:「哦……可是哥,我老想着这事,书都读不进去了,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一笔巨款转移注意力。[可爱]那个……李识灿的演唱会门票快发售了哦!」
许淮颂没再回她,转账了事,临要搁下手机,又看一眼消息栏下方的“通讯录”。
那里空空荡荡,并没有出现标注数字的红圈。
阮喻踌躇半天,临近傍晚才放弃挣扎,第一百次点开许淮颂的名片,硬着头皮摁下“添加到通讯录”,结果又卡在发送验证申请的环节。
说什么呢?
许律师你好,我是阮喻?
许律师,打扰了,麻烦通过一下申请?
她摇摇头,删掉打满的一行字,捏着手机倒头陷进沙发。
这情境像极了高中时代。
当年刚喜欢上许淮颂那会儿,她其实考虑过表白,靠着她爸是他班主任这层关系,偷偷弄到了他的qq号码。可就是没勇气发送申请,只能一天天盯着他那点万年不变的个人资料来回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于是她三年都没加上他qq。
冷静了会儿,手机忽然一震,她以为是谁发来的消息,拿起一看却是——许淮颂:「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阮喻整个人瞬间弹起。
她把消息发出去了?不小心摁到了?那她的验证内容填的是什么?
翻来覆去得不到答案,她急得跳下沙发,踱了几步又默默爬回去,捋起刘海。
手机另一头的许淮颂盯着屏幕,看着那行“略略略略略”的打招呼内容弯起嘴角。
她在干什么?
旧金山已经凌晨,阮喻不知道他一眨眼又回了美国,所以才这时候发来消息。
他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等她开口,但屏幕上却迟迟没有动静。
这场沉默就像高中时代持续了三年的“对峙”。他们在自己搭建的舞台上,背对背演着彼此看不见的戏码,误以为所有的深情都是一个人的剧本。
可是那张幕布,在多年以后揭开了。
许淮颂看了眼手机屏幕上,已经被他翻烂的晋江小说界面,起身踱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这座城市深夜不熄的璀璨灯火,看金黄的光斑投射在远处宽阔的水面上,随风粼粼跃动,在静谧里漾出点点灼意。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软玉:「许律师你好,我是阮喻,我们昨天见过的。」
看这语气,还打算继续装不认识他。
他淡淡眨了眨眼,打字配合:「你好。」
「许律师,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嗯。」
「那个……我刚才发来的验证内容是什么?」
许淮颂对着屏幕笑起来,好像从这一串省略号里,读出她的崩溃挣扎。十秒钟后,他干脆利落截屏给她。
软玉:「……」
静止了足足两分钟,手机才重新震动。
软玉:「对不起,我不小心摁到的……许律师,你现在在美国吗?」
许淮颂看了眼截图上,自己暴露的手机运营商信息,回:「嗯。」
软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许淮颂想说没关系,他本来就睡得晚,打完字又觉得这语气不妥,于是删掉。
就在这片刻沉默里,阮喻已经接上:「抱歉打扰你休息,等你方便的时候我们再谈吧。」
他回头看着那杯喝空的咖啡捏捏眉心。
神都提完了,这意思是,他可以睡觉了?
阮喻没再发消息来。他翻到她的朋友圈,盯着空白的界面,以及那行“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看了五分钟,摁下锁屏键。
似乎是对她装傻到底的疏远态度感到烦躁,许淮颂转头走进浴室,重新解了浴袍。
花洒的水从头淌到脚,一个澡冲完,他湿漉着头发出来,看了眼桌上的手机,最终还是拿起了它,回复:「旧金山时间下午五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