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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都不舒服。”谢秋山一转头,发现宁丞没穿上衣,肩颈处还有十分显眼的咬痕。
“……”
他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对不起!”
宁丞趴跪在他面前,他这么一俯身,露出背部斑驳的指甲印。
如果换个人,谢秋山还能吐槽一句宁丞玩得花,但他现在不光吐槽不出来,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推开宁丞,一瘸一拐地来到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他被宁丞上了。
谢秋山闭上眼,试图回忆起事情起因,却只能想到自己扒了宁丞的裤子,还有一些模糊的画面。
宁丞活太烂了,doi就像在捣蒜一样,没有半点技巧。
他记得他中途清醒了一瞬间想跑,又被宁丞抓回来继续捣蒜,似乎他还哭了……
谢秋山靠着墙壁缓缓滑下,捂住了脸:没脸见人了。
本以为大学那次就是丢人的极限了,没想到还能到酒后乱性的地步,乱的还是个恐同的男的。
宁丞说要对他负责,不会要把他骗出去杀他灭口吧?
“谢秋山,你没事吧?”宁丞在门上敲了两下,满怀愧疚地说,“我会负责的。”
“……”
他有事。
他不仅面子没了,还腰酸背痛,快疼散架了。
宁丞蹲了下来,语气放缓:“待会儿还要开会,我先去参加。我让前台送点粥过来,等我们回去再谈这件事,行吗?”
谢秋山还是没说话,宁丞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眼看到点了,他也收拾收拾去开会。
“我先去开会了,你记得吃饭,如果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告诉我。”
听到关门声,谢秋山从卫生间出来,把自己的行李都打包好,路过床头柜看到一盒空了的套,他浑身好像有蚂蚁在爬。
宁丞不仅活烂,他还不知节制。
他可不需要宁丞负责,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宁丞,谢秋山只想快点跑,跑得越远越好。
收拾好行李后,谢秋山开着宁丞的车跑了。
宁丞早上醒过来的时候, 怀里搂着谢秋山,谢秋山的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的颈窝, 睡颜安静又美丽。
身体上的餍足感和心底的不安提醒着宁丞昨晚他对谢秋山做的混蛋事,宁丞不舍地抱着谢秋山躺了一会儿, 察觉到谢秋山有要睁眼的迹象,他坐起身来,跪在了床垫上。
宁丞在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说辞,这件事归根结底是谢秋山先招惹他的, 但他定力不足没能抵抗住诱惑,他也有错,两人各打五十大板,直接在一起得了。
谢秋山会主动亲他,就说明他也没有那么排斥同性, 所以,他还有机会。
宁丞这样安慰着自己, 忽的又伸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真是个畜生。”
他虽然没谈过恋爱, 但也知道谈恋爱应该先表白再交往,牵手、拥抱、接吻循序渐进, 虽然不一定要结了婚再上床, 但至少应该在两人你情我愿的情况下, 他借着谢秋山醉酒和他上了床, 跳过了中间那么多的步骤,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谢秋山会鲨了他的。
宁丞弯下腰, 打量着谢秋山的脸, 这张脸上曾经出现过令人意乱情迷的勾人神色, 樱唇微张,眼角噙着泪水,断断续续地喊着他的名字。
脑海中画面重现,霎时间羞赧从脖颈蔓延至耳尖,宁丞喉头一动,带着薄茧的指尖伸向谢秋山耳后轻薄的肌肤,碎短的发茬扫过他的手臂内侧,宁丞探身过去,在谢秋山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他会负责的。宁丞心想。
下一秒,谢秋山哼哼了几声,忽然开始流眼泪,伴随着轻声的呜咽,吓得宁丞直起身,抽了张纸巾给他擦眼泪,低声念道:“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偷亲你了。”
“谢秋山,你没事吧?”
沾满泪水的睫毛翘起,谢秋山眼中带着刚睡醒的迷蒙,他愣愣地盯着宁丞看了半天,眼神忽然变得惊恐起来。
这个眼神的变化,让宁丞满怀期待的心跌至冰谷。
谢秋山跑进洗手间,就再也没出来过。宁丞在门口等了半天,握着门把手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突出泛白的骨节,他嘴上说着劝慰的话语,看上去淡定从缓,可是指尖忍不住轻抖,心里生长出藤蔓,将他紧紧缠绕。
他不想让谢秋山为难,便借口开会走了。
班厦缺席了早会,那个官方来的小姑娘做了简单的汇报,说了许多的官话,匆匆结束了会议。
不少人来问他谢秋山的状况:是不是因为和班厦起了冲突才没来参加早会?
宁丞敷衍了他们几句,赶回房间,只看到桌子上已经凉掉的粥,谢秋山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谢秋山走了?
宁丞感觉自己的咽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难受得无法呼吸
', ' ')(',心脏也开始慌乱地跳动。
谢秋山居然扔下他走了,睡完就跑,难道他打算不认账了?
宁丞呆坐在床边,床单上还有两人纠缠过的痕迹,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秋山的短信发了过来。
【谢秋山:昨晚我喝醉了,你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吧。】
【谢秋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两行字挑动着宁丞的神经,他一言不发地起身收拾行李,去前台退了房,到了门口才发现他的车也被谢秋山开走了。
真狠啊谢秋山,逃跑还把他的车开走了。
宁丞站在酒店门口打车,他的表情比冬夜暴雨天还要可怕,路过的出租车没人赶在他面前停下,手机上的打车软件也像跟他作对一样,一直没人接单。
直到昨晚那个万博林出现在他面前,盯着被他眼刀扎死的压力邀请他:“宁总,我送您一程?”
下午一点多宁丞回到了小区,他给赵哲打了个电话,公司无事发生。
赵哲的语气有些奇怪,带着些隐秘的兴奋:“宁总,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
宁丞正在气头上,听到他这话觉得有几分奇怪,前台说是按照名单分配的房间,报名的流程都是赵哲去办的。
找全这最后一块拼图,宁丞在电话里质问:“你安排的我和谢秋山住一间?”
赵哲:“瞧你说的,情侣出门不就应该住一间嘛。”
宁丞:“……”
他已经没工夫去问赵哲在哪里得到的这个傻吊结论了,宁丞挂断了电话,面前就是谢秋山的家门。
按下门铃,叮咚的响声刺激着宁丞的鼓膜和心脏。
两分钟,没人回应,但宁丞听到了狗叫声,他在门上拍了两下,大声道:“谢秋山!你给我开门!”
门后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就是慌乱的脚步声,宁丞深吸一口气,喊道:“你睡了我就想跑?!”
“……”
门啪的一下打开了,伸出一条胳膊把他拉了进去,谢秋山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门口,一手捂着他的嘴,满眼羞赧的神色。
他身上有薄荷的香味,圆领上衣下还有已经变成褐色的痕迹。地板上摔碎了个透明的玻璃杯,茶几上放着药盒。
“谢秋山,你在吃药?”
宁丞这才发现谢秋山的脸色通红,是那种发烧后的不正常的红色。
“你还好意思问。”
谢秋山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声,晃晃悠悠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因为屁股疼,他只能侧坐着,谢秋山调整了一下姿势,怎么坐都不得劲,干脆趴在了沙发上。
宁丞还站在玄关处,因为谢秋山这一句话,他的耳廓弥漫着一阵红,心脏好像也跟着谢秋山发起了烧,被扔下的怒火消失不见,只剩下酥麻的令人心痒的颤栗。
“你别看了,给我倒杯水。水壶在厨房。”
谢秋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骂人。
他回来的路上就起了烧,身上又疼,还得开车,他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车开回来,从宠物店把小橙子带回来后,他已经烧到神志不清了,在沙发上睡了很久,呼吸就像在吞刀片,硬生生疼醒了。
刚起来打算吃个药,宁丞就来了。
谢秋山杀人的心都有了,宁丞把他搞成这样,居然还敢来他家里闹事?
“谢秋山,吃药。”宁丞端着水过来,谢秋山像条搁浅的鱼,软趴趴的。
他把谢秋山扶起来,水杯送到他嘴边,谢秋山刚张开嘴,宁丞又把手缩了回去,问道:“你吃饭了没?空腹吃药不好。”
“……”
谢秋山无声地骂了几句,说:“你能不能先让我喝口水?”
“哦哦,你喝吧。”
宁丞把水杯递给他,谢秋山像个小火炉一样贴在他身上,鼻息间喷洒出的热气灼烧着他的脖颈。
宁丞缩了缩脖子,扶在谢秋山肩膀上的手也跟着绷紧了。
等谢秋山喝完,他把想要起来吃药的谢秋山按回到沙发上:“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煮个粥。很快的。”
那杯水并不足以缓解谢秋山撒哈拉沙漠似的嗓子,他说:“那你最好快一点,不然我在喝粥之前就烧死了。”
宁丞闻言迅速起身,在冰箱里找了点小米就冲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他端着煮好的粥出来,谢秋山已经睡着了,他睡得很不安稳,身上滚烫,嗓子也干,偏偏动一下就浑身疼。
看到他皱紧的眉头,宁丞的愧疚心更重了,他把粥放在茶几上,把谢秋山摇醒:“吃药了。”
谢秋山脑子晕乎乎的,半梦半醒间,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早梦里的画面。梦里的养父养母的容貌已经模糊,但他清楚地记得男人浓密的剑眉,和女人发间经常出现的珍珠蝴蝶发夹。
甚至他还记得被送回孤儿院时那个崭新的哆啦a梦书包。
这一切似乎都不是梦,更像是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补全了原主缺失的
', ' ')('背景。
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切,谢秋山上辈子有记忆起就生活在福利院中,从来没有被收养过,自然也没经历过二次遗弃,所以这是这辈子的事情。
谢秋山捂着心口,竭力想要看清梦里那对养父母的脸,耳边却传来一声遥远的呼喊:“吃药了。”
再次睁开眼,谢秋山额头上满是细汗,鼻尖萦绕着小米粥的香味,宁丞帮他擦汗,轻手轻脚地把他扶了起来。
“需要我喂你吗?”宁丞问,“你好像做噩梦了,出了很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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