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一天两天的走样不到哪儿去,等找到“植”再开始健身吧,林置如是想。
当晚,林置惯例在睡前搜了一遍“植”的微信,毫无意外又是显示不存在,反倒是胡乱点的时候看见了陆留的微信。
和三年后几乎全民微信时代不同,高中时身边的同学用得较多的还是企鹅号,林置的企鹅上加了全班同学,微信好友却很少,用微信来联系的人更少。
林置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搞到陆留的微信的,但加陆留微信的动机却很容易猜到,无外乎是想和暗恋的人多一样联系方式,仿佛这样就能和他更近一些。
“幼稚死了。”林置在微光中轻声说,随后关闭手机,翻身睡觉。
第二日,林置在设置的闹钟铃声中醒来。
他以前有很多后悔的事,小到例如玩了一整个下午的游戏,荒废了半天换不来满足感,又例如熬夜熬到三四点,第二天睡到午后才起还觉得没精神。
那时候林置就想,如果时间能倒退,他一定每次玩游戏最多玩两个小时,最晚十二点半睡觉。
现在时间真的倒退了,林置决定少做点让自己后悔的事,在假期保持早睡早起是其中之一。
其实起太早了也很无聊,林庆业已经上班去了,林置晃悠着去楼下吃了一顿早餐,回来还是很早,左等右等等不来姚文景的电话,期间林置把昨天泡在洗碗池的碗洗了,还把家里的地板全拖了。
最后林置拿出纸笔,趴在茶几上写假期计划表。
几点起床,起床后做什么,做完这个又做什么,几点到几点学习……林置粗略地写下时间段,把能想到的都记上了。
林置非常确信这个计划表最多只能实施两天,他现在写下来不过是聊作慰藉以及打发时间。
写到几点上床睡觉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终于响起了欢快的铃声。
“喂,小景,”林置立马接通姚文景打来的电话,“你到了?”
“还没,刚到……”姚文景报了一个站点的名字,然后又说,“大概再过十五分钟就能下车了。”
“好,”林置单手扣上笔盖,“我在下车的地方等你。”
林置换鞋出门,他在十五分钟的时间内走到了姚文景下车的站点,不过姚文景估计的时间不算很准,林置到的时候姚文景已经拎着包等他了。
“小置。”姚文景大包小包地迎上来。
“这个给我。”林置从他手里接过最大的一个。
“这里面好多书,”姚文景拉着不放手,“太重了,你拿另外这个。”
“没事,”林置用空着的那只手把姚文景的手扒开,“走吧。”
姚文景的父亲没个固定的工作,时常混迹在各个私人赌局上,赢钱了就拿点生活费给姚文景,输钱了不打他都算好的,实在没钱了才会去接点活。
姚文景小时候经常处于生活费告竭的阶段,导致他有点营养不良,林置和他同年,但比他高出不少。
上高中后,姚文景会在假期找兼职,但他还未成年,限制太多,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也改善不了他的生活水平,到现在还是一副瘦弱的样子。
姚文景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房屋拥挤,采光很差,楼道里的感应灯估计早几百年就坏了。
林置打开手机带的电筒:“你回家前告诉你爸没?”
“没,”姚文景走在林置的前面,小声说,“其实我都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在家,希望现在不在。”
“在也没事,”林置安慰道,“我和你一起的,他不敢怎么样。”
“谢谢你,小置。”姚文景认真道。
到了四楼,姚文景拐进左边的走廊,反手从书包里摸出钥匙。
林置把电筒的光打到门上,姚文景把钥匙插进锁孔里,顺时针拧了半圈,然后停下了。
“怎么了?”林置问。
“……门没锁。”姚文景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第9章不是他们班的班长又是谁!……
“你爸在家?”
“嗯,”姚文景攥紧钥匙,“他出门前一定会检查门有没有锁好。”
“没事,”林置用拎着包的手背碰了碰姚文景,“我们进去吧。”
临近中午,屋里的光线比楼道间充足许多,照亮了小而拥挤的客厅。
老旧的沙发上沾着一团一团的污渍,发黄的茶几上散乱地摆着一推扑克牌,小小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和烟灰,桌角、地上随处可见果皮和瓜子壳,垃圾桶满溢出来,成了苍蝇的聚集所。
“小置,要不你去外面等我吧,”姚文景转身挡在林置的面前,难堪地微低着头说,“我放下东西先和你去买书。”
林置能清楚地看见姚文景皱紧的眉头,和客厅一墙之隔的卧室里传出沉闷的鼾声。
“好,”林置寻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板放下包,“别关门了,有事叫我。”
姚文景无声点点头。
楼梯拐角的扶手被长时间磨成光滑的幅度,林置张开手掌握在上面无意识地反复摩擦,另一只手点开手机上的浏览器搜索界面。
他对法律了解不深,只能先凭着自己知道的事搜索些关键词。
“监护人……”
“未成年人……”
“家暴……”
……
该死,他以前怎么没问问学法律的“植”关于这方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