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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不觉得把母亲姓氏与仆人的名字作比较有什么不妥。
沙瑟尔说:“我的荣幸。”
他目送赫莱特离开书房,外面泄进的光亮随着房门的关闭而消失不见。他垂眼看了一会儿书上的名字,失落和喜悦在心中交错而过。
他不记得了。沙瑟尔想。
但他又给了自己一个新的联系。
从那以后,赫莱特就经常在小院的书房里看到沙瑟尔。对方大概真的很喜欢看书,就连奥菲利亚作在书上的笔记和批注也读得很认真——有一次赫莱特想凑过去、看看对方究竟在读些什么,结果却看到了一行字体漂亮的“男主角作为丈夫非常糟糕,唯一的可取之处是会做美味的煎三文鱼”。
赫莱特:……
他可能永远无法理解的魅力了。
说是经常,严格算起来他们也并没见过几次。赫莱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呆在小院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准备。
他要离开庄园。
如果可以,他更想直接放一把火,把这个消磨了奥菲利亚一生、甚至在她死后还把她的名字钉上耻辱柱的地方夷为平地。但庄园里的居民远不止希尔维斯特和那位没见过几面的继母,同时,奥菲利亚生前的居所和墓地也在这里。他能做的,只有想方设法积攒力量,再为母亲恢复名誉和报复。
至于他为什么必须先离开——
赫莱特看着站在墙边的纤弱少年,问:“是父亲让你来的?”
“是……”男孩拽了拽身上单薄的、质地精良的衣服,说,“是夫人让我来侍候少爷……”
赫莱特面上带着一副颇有兴味的笑意,心里却把老希尔维斯特问候了一遍。
这里是他现在居住的卧室门外,位于在庄园主楼的二层,并非任何人都能随意出入。而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被安排“侍候少爷”的人了。
从前希尔维斯特夫人派来的都是各色少女,在被直接间接的拒绝后,她像是没意识到继子不接受的原因一样,换成了男孩。赫莱特打发走其中一个这样的人并倒掉对方为他沏的咖啡时,无意发现了其中被放了些药——当然,并不是助兴所用的药。
而即便这件事情暴露,希尔维斯特也只以谋害主人的罪名惩罚了那名歌女,对派遣她的夫人却并无谴责,甚至之后也默许了她“帮助骄纵继子收心”的继续。
那时候赫莱特就知道,无论这件事是否出自希尔维斯特的授意,他都绝对无法从庄园得到任何帮助。既然暂时无力正面反抗,他只好先想办法远远躲开——毕竟这只是那位疑心极重的继母不太聪明的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