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脸上既无悲伤也无焦虑,甚至面对混乱的情况也丝毫不显恐惧。他注意到了赫莱特的视线,甚至朝他轻轻挥了挥手。
看上去并不像一个一般的人类小孩该有的模样。
半小时后到了晚饭时间,男人在餐厅付钱结清了今晚这里所有的账单,甚至包下了乐队的演奏请游客们随意享受。航行中的任何意外都难免被视作不祥之兆,有人企图自杀更是为轻松的旅行抹上了阴霾。男人即使这么做,也很难完全平息旅客们的抱怨。
“先生,”科林一边笨拙地切开牛排,一边问坐在一旁的赫莱特,“您不吃点……您不需要进食吗?”
也许是考虑到游客的多样性,除了人类的需要,餐厅还提供了其他种族特别的食物。赫莱特已经尝过更加美妙的滋味,自然没兴趣再碰这些量产的血液。
如果是在平常,他肯定会借这个话题调笑一两句,看看美妙滋味本人的有趣反应。但今天因为那些错综诡异的梦和客轮压抑的气氛,他只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萧问:“发生什么了?”
科林从餐盘中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萧。赫莱特说:“什么也没有。”
萧明显并不相信这个答案,想了片刻,又问:“因为噩梦?”
“对,”赫莱特也没有否认,“没睡好。”
“梦见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睡醒后有点……”
“你梦见了什么?”
赫莱特笑了一声。
“梦见你了。”他懒洋洋地说。
萧似乎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然后呢?”
“然后?”赫莱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埋头苦吃的科林,“你确定要在这儿问?”
说话间他换了个姿势,单手支着下巴,带着调`情一般的眼神看着桌对面的萧,似乎又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了。
萧眉头蹙了一下,欲言又止。科林也专注于面前的食物,赫莱特的思维又重新拉远,余光瞥见了坐在一旁的、带着孩子的男人——他大概已经安抚好了跳海的妻子。
过了一会儿,男人抱怨了一句,声音很低,但赫莱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