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照清一停,才哥儿也觉得有些不妥,瞧过江至安那里,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过身,将言照清往旁拉扯。
“这人真是执金吾万户江至安?”
言照清点头道:“确实是。”
才哥儿皱眉道:“他头上插的刀子是执金吾的横刀。”
言照清又点头:“确实。”
才哥儿思索片刻,道:“我不信他。方才你们追阿弥去了,他何故还要跟着追上去?他也已经不是执金吾了,同小狐狸也没有什么关系。”
言照清将怀里的阿弥抛一抛,抛回一个叫她靠得安心的位置,同才哥儿隐瞒了阿弥的身份,言简意赅将沁县的泼热油事件三两句话讲了清楚。
并道:“我们临行前,有人来同我报,泼热油的那个跑堂的前夜里死在牢房里头了,全身的皮都被人扒掉了,是活生生被扒去的。监牢年节期间的夜里无人值守,到五更有人去了才发现。阿弥一整夜被我看着,不会是她。”
才哥儿道:“那样狠辣的手段,也不会是她。”
被扒皮的应当是惨叫着被扒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是惊惧的。
言照清道:“我不愿意查这件事情,我拿捏不好他对阿弥有没有杀心。他若是想杀阿弥,这一路也没有下手。”
才哥儿道:“或许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也说不定,方才他和你一同追过去,不就是一个好时机么?”
言照清低头看阿弥,“但他没有。这人的城府太深,我暂且还不知道他是效忠陛下,还是效忠李穆川。”
他不敢信他,这一路上就没有可以信的人,连他怀里这个也不能。
言照清道:“且先候着,现在有左骁卫加执金吾五百人,等进了城……”
言照清踟蹰,将怀里的阿弥紧了一紧。
才哥儿道:“大人若是想将小狐狸放了去……”
言照清摇头,“难了。他们的人也不争气,这一路上但凡能打伤我,将人带走就是了。郎执梅看着,还有一个江至安,我压根就没法放水。”
他多想啊!
但废太子党当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啊!
哪怕叫他显露出用了八成功力的样子啊!都!没!有!
方才阿弥的师兄倒是能打的,但看着他好像是带伤来的。而且言照清也被气糊涂了,竟然忘了初衷。
她若是不哭着投到她师兄的怀里,若是不下意识用自己的身子给她的师兄挡刀……
言照清闭一闭眼,觉得烦躁。
才哥儿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等小狐狸面圣的时候,再将她的功劳呈上,陛下或许会网开一面。”
言照清此刻没法将阿弥是李景泽和沙曼苏女儿的事情告知才哥儿,也没法同才哥儿说明心中不好的预感。
他直觉,阿弥若是面圣,可能连个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如今也只能这么看着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