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枚深红的吻痕。
在白皙皮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路灯昏黄幢幢,偶有对面行车的远光灯扫过车内,一次又一次照在她脖子处,清晰又无情地提醒他,这一残忍的事实。
顾沉光忽然冷声问:“你们做了吗?”
“什……什么?”
阿树正在用手戳玻璃上的雪花片,听到他的话诧异地回头,不理解顾沉光忽然问得什么意思。
但他却没有再说话,注意力重新回到方向盘上。
正巧拥堵的道路开始变得通畅,顾沉光用力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捧着男配剧本的唐宋:我本以为我才是用来推进剧情的工具人。
一章只有三句台词的顾沉光:不,我才是。
*
万能的时间飞逝大法,拉一拉进度条。
火速把小唐宋送离是非之地。
不然再写个十几二十章,我都要忘记这是个快穿了。
*
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在简介页面可以看到这本书的封面嘛,我为了省钱亲手瞎画的呢qaq
第11章偏执的叔叔(十一)
“哒,哒,哒。”
老宅在南方的沿海城市,是一幢三进的四合院。后来城里高楼逐渐建起来,除了这一街的四合院,前后都拆了改建新式楼房。秦家在前街也买了两幢别墅,地下配有现代化的车库和酒窖。
车库里很安静,阿树只能听到身后皮鞋踏在地面,平稳有规律的撞击声。
远处似乎有海浪拍打礁石,浪花飞溅落入水中,细微的响动被无限放大,似近似远,扰人心烦意乱。
冬日夜色蔓延,南方独有的阴冷潮湿,从每一处角落渗透,爬上天花板,莫名显得顶灯有几分惨白感。
很像恐怖片的开头。
老宅的地下车库很大,有三十来个车位。
阿树儿时听爸爸说过,爷爷年轻时也曾是个浪荡公子,性子暴戾,挥金如土,收集了十几台国外的豪车放在老宅车库里。觉得空间不够,他甚至还想把负二层酒窖也改成停车场。
祖爷爷忍无可忍,把他扔进军队里历练。也是那个时候,爷爷认识了顾沉光的父亲,成为一辈子的至交好友。
车库太大,就显得这段路格外漫长。
只有风声在车库里回荡。
压抑凝滞的感觉像一双手,从地里挣扎而出,缓缓卡住阿树的脖子,逐渐用力。
无名的怪兽隐匿在黑暗的角落,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珠,一口獠牙的嘴张大喘息着,伺机而动。
心脏怦怦跳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连血管都在鼓动。
她忽然回头。
一切奇怪的感觉都消失了。
顾沉光走在她身后,也默默停下来。
光影落在眼镜上,一时间无法分辨他的神色。
算了。
阿树肩膀一垮。
明明是昨晚顾沉光莫名其妙发脾气,板着张生人勿近的脸,拒绝跟她交谈。甚至今天一天也没跟她说一句话,每次她想开口,都见他若无其事从旁边走过去。
几次下来,阿树也很生气,还有几分说不清的委屈。
她和唐宋做了什么,和他顾沉光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他们也没做什么。
但远处熟悉又陌生的海浪声帮她找回了理智,她可不想再去体验被关半个月,提心吊胆的生活。
任务,任务,好好学习。
阿树在心中默念几遍,平复郁闷的心情。
最终,还是她率先在这场无声的对抗中败下阵来。
阿树妥协开口,说了从昨晚之后的第一句话,“我和唐宋没做。”
说完扭头就跑出车库。
柔软的麂皮靴踩在外面松软的雪地上,落下一串匆匆的脚印。
顾沉光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面上神情依旧,似是没有听见阿树的话,也没有看出小姑娘有些恼怒的情绪。
像没有生气的一座雕塑。
半晌,摘下眼镜,抬手捏了捏鼻梁。
目光缓缓落在手中眼镜。
他今天换了一副新的黑色细框眼镜,镜架不太贴合皮肤,压在鼻梁上有点疼。
或许,太勇敢地尝试新事物,并不是一件好事。
顾沉光骨子里是一个很专情守旧的人,看中一样事物就不再关注其他东西。包括他最常用的电脑,他房间的装饰布局,他吃饭时最先夹的菜,也包括阿树。
他的感情世界常年一片死寂,直到阿树闯进来。
她对他一笑,脑海里一切杂乱无章的代码都乖乖听话,向她俯首称臣,任由她的意愿编写成任何程序。
但本质上,他始终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不择手段,偏执又狂妄,折了她的双翼困在身边。
阿树高中那三年,他过得幸福且快乐。但没想到一切不过是镜中虚幻,阿树其实压根不屑于搭理他的世界,总急不可待地想要离开。
他一时心软,放任了她大学四年自由时光,甚至容忍她沾染别人的气味。
因为那个人是阿树。
他愿意忍耐到两年半后,她大学毕业。离家的小鸟儿终究要飞回她的巢穴,他可以耐心等待。
事实上,他高估了自己。
想到他的女孩嘴里念着别人的名字,用那双天真漂亮的眼珠深情凝视另一个人,甚至更过分,在另一个人的身下绽放她的美丽,被打下不可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