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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九日,明月夜,秋风凉。
星空重归寂寥,一个时辰前的漫天灿烂消失无踪,连痕迹都不复存在。
枕流慢慢步出四宜楼,半个身子撑着山辛,轻一脚重一脚走至一泓秋,矮身坐在湖畔的石头上。
“哎唷我的爷!”山辛忙不迭跪在身边,“夜里凉,这时节可不能这么坐着......奴才叫人给您拿件大氅来可好?”
枕流双眼发直,喃喃自语道:“我从来没有这样待过她......我从来没有......”
山辛不明所以,扬着调子“啊”了一声。
枕流攥住他的手一本正经道:“你用嘴伺弄过妻妾么?我没有过,我从前从没这样侍奉过她......”
山辛瞠目结舌。
也是,从前情海翻腾,何曾需要成国公府的二爷于性事上讨好女人?倒都是女人变着方儿伺候他,教他欢心的。
“青青看着不喜欢,可我知道她是舒服的......她在床上怕羞,总是装不喜欢......可大哥那样子侍奉,她一定是极舒爽的......”
山辛恨不得立刻割了耳朵,只盼枕流明日酒醒后不要揪着此事发落他。
“呃,我的爷,”他绞尽脑汁想话说,“您从前没有......以后可以有啊!这不都由着您自己么......”
枕流双眼一亮,精神为之一振,握拳道:“对啊,我以后可以这般好好伺候她!我一定能做得比大哥更好!”
山辛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强笑着点头应和。
枕流高高兴兴吆喝一声“走”,回房翻出许多珍藏的上等避火图。尽皆制作精良,笔触细腻,每一页还都嵌着蝇头小楷予以解说。枕流也不休憩,梳洗了一把,伏在案上做功课一般认真品读起来。
余后几日,枕流白日还是照样联络朝臣,奔走应酬。偶尔碰到与陆家有旧的人,还带着青娘一起拜访,游说拉拢。到了夜间,他自恃有功,下手自然毫不客气,每每折腾得青娘娇软嘘嘘,欲仙欲死。
因观过枕鸿行事,枕流于此事上有了极大的危机感,生怕哪里做得不好,便被比较下去,遭了厌弃。于是总是手口并用,舌上更是练出一百零八般技艺,一一施为,激得青娘湿了一重又一重,夜里榻上就没个干的地界儿。
枕鸿来时看不过眼,上前略略止了,却耐不得枕流言语激将,欺上身来一齐插玩。这实则也是他自己不愿抵御诱惑,甘愿沉沦。
由此一月有余,兄弟二人双龙戏珠,抽动不止,前头射过再改后入,戳戮挞伐,律动难休。小娇娘身子无一处不笼罩于他二人掌下,及至冬日初临,红梅已开了一片又一片。
......
因着青娘伴枕流出府几回,进进出出排场极大,一众杂役下人私底下有所议论,慢慢传至车马房处。
有的说青娘一朝升天,满身荣华不在话下;有的说她貌若神女,实则水性,不堪聘娶;还有的口出恶语,将府里两个爷们儿被引得如此的罪过全归在青娘身上,说必是其妖冶惑人、狐媚勾搭,话头儿渐转私密淫亵,不堪入耳。
这日大郎早来片刻,还没入院便听得大王在里头说话,声音放得老大:“哎呦,要说人家如今可不得了唷!我那口子前日听差去花园子,眼瞧着那位撂了大小姐的面子......啧啧,不说别的,就看如今咱这儿的郑大管事......”斜眼淫笑着露出一个“咱都懂”的表情。
大郎推门而入,过耳不闻般走到旁边,拿了工具如往常般做活。
众人调笑的声音小了,大王也撇撇嘴停了话。
一个吊梢眼的汉子凑过来,低声问:“那陆氏就这么得宠么?大小姐到底是公侯家的小姐,她也敢撂脸子?”
大王这几个月被大郎骑在头上,早便气不顺了。虽则人家也没有怎生欺压他,只照往常派活,全是他自己心中不平而已。可这种人一般都不会从自身找原因,只一味去恨别人罢了。
于是故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身上如今钓着两位爷,一位是如今的世子,未来的国公!一位是府里的二爷,世子的亲兄弟......大小姐能怎地?况大小姐自己还是个庶出,姨娘早便过世了!”
那吊梢眼恍然,大王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再是庶出,也是正经的公侯小姐,哪是一个妓娘能比的呢?别看那位现在张狂,哪日失了欢心,啧......到时候府上宴饮她就得出来伺候,伺候不算,若有客起了兴,当众扒了她衣裳行起事来,她也得受着......”
越说越是下流,“你也瞧见过,那么张脸,怕是个男人都得硬起来,一个挨一个的......唉哟!”
大王捂着冒血的脑袋转过身去,只见大郎拿着个铁制的手钳朝他扑来,照着脸挥手又是一下。
“啊!”杀猪似的叫声响起,他顺手抄起个工具便还了过去,车马房里瞬间乱成一团。
......
到了午后,枕流本欲携青娘外出游湖,在四宜
', ' ')('楼正堂等她梳妆。
山辛躬身进来,禀道:“爷,车马房那边,郑大郎和个姓王的打架,如今都被关着,下头问爷该如何处置?”
枕流未及说话,只听屏风内“咣当”一声,青娘手里的胭脂翻在地下,溅了一地似血的红。
他脸一僵,只不敢发作脾气,恶狠狠瞪了山辛。
里头伺候梳妆的拂云与红胭忙不迭告饶,蹲下身去收拾,眼角却瞥见正坐在妆台前的人儿站起来,急步走到屏风处。
被主子瞪了,山辛低头摸一摸鼻子,听得枕流将声音放低,蹙眉问了一句:“为了什么缘故打架?”
山辛偷眼瞄见屏风上映出的影儿,也放低声音,凑在枕流耳边禀了一番。
枕流听了立时脸色大变,起身拍拍袍角,便要走出去。
“二爷!”青娘没听清后头那番话,十分害怕,绕出屏风佯做出笑容,问道:“你往哪里去?不是说要带我出去么?”
枕流迎上去搂住,笑道:“是要出去的,我去处置件事,片刻便回来接你。”
青娘听他避而不谈,心中发慌,抱了他撒娇道:“二爷不许走!谁知你此番是去做什么,还回不回来......”她紧抓住枕流衣摆,“总之就是不许走!”
枕流心知肚明她如此做作是为着什么,可这毕竟是她头一回如此主动,依在怀里撒娇做痴,这么一副娇模样儿实在叫他消受不得。当下搂住一把小腰,将美人儿身子抬高了些些儿,略一低头,便吻住两片软嫩嫩粉唇。
青娘掂着脚尖儿逢迎,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伸出软软的小舌头舔他,怯怯地探到他嘴里,勾着他到自己唇内各处巡视。
这可实实在在破天荒头一遭!
枕流瞪大眼睛十分惊喜,享受几息便反客为主,吸咬咋吮得啧啧作响,手上更是掐臀摩乳,上下揉弄。两人直亲得难分难解、旁若无人,听得一旁的侍婢下人俱都红涨满面,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如此这般亲了良久,枕流粗喘着抑下欲望,命令自己松了嘴。他拇指抚过青娘被吮肿的唇,看她娇喘吁吁,眼中尚且闪着惊慌。
枕流一笑,轻舔两下她肿嘟嘟的唇儿,奇迹般的没有不爽,开玩笑似悄声道:“别怕,爷不找他麻烦,此番去收拾别人,给你出气!”
......
江枕月晚间去恒辉苑请安时吃了不小的排揎,末了还被罚抄女诫三十遍。
丫头翠湖扶着她往回走时满腹的委屈不平,抱怨道:“今儿下午的事跟小姐有哪门子的干系,难不成下人说嘴也是小姐的错?”
枕月银牙暗咬,只面上淡淡道:“行了,嫡母这些年挑错挑得还少了,我们是动辄得咎,有什么好说的!”
“还不是那个陆氏!”翠湖愤愤喝骂:“园子里遇见了,我们好声好气上前问候,她站起来掉头就走!哼,不识抬举的贱人,便陆家平了反,难道还会接她一个妓娘回去接着做小姐么!”
“呼吣什么呢!这样的脏字也说得出口?”枕月教训丫鬟,转而又自省道:“那时也是我失了规矩,不该上前与她交谈,只我怜惜她境遇罢了。”
翠湖讨好道:“那是,小姐心多善啊!不过小姐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本就该离那些不干净的人远远的!”
说来说去心中到底不平,“世子爷和二爷也宠得太过了些,什么都紧着四宜楼!御赐的霞影纱五珠缎,太夫人夫人我们不敢比肩,可小一辈里,就只二小姐的花朝阁和那四宜楼有,这算个什么事儿......”
枕月脸上肌肉微一抽搐,她最是忌讳与枕凤相较而落败,如今这一桩可正正直刺心窝,恼怒斥道:“别说了!”
翠湖缩一缩肩,刚扶着枕月转过回廊,便觉她浑身一僵,已然住了脚。
抬起头,只见观澜亭上四人在座,周围丫鬟仆妇环绕在侧,小心服侍。翠湖再一细观,发觉正是枕鸿枕流两兄弟,并青娘枕凤四人。
枕月脸上涨得通红,绞着手里帕子,恨不得撕碎了。
风拂过,将亭上几人的谈话零星吹散。
“......于礼不合......不合规矩......实不敢应承......”
“......理它什么规矩......每天半个时辰......指点琴艺......你冬日里也有事做......”
“......好姐姐......便应了吧......我带束修来拜师......”
“......也不需到四宜楼......园子里择一僻静处......料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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