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身体没有放松:“您为何会出现在此?”
时倦:“刚准备回去,就宵禁了。”
徐卫冷着脸:“天色已晚,先生独自回去想必也不安全,若是不嫌弃,不如随卑职先去一间宅子里凑合一晚?”
时倦看着他,脸上看不出情绪。
徐卫面色不变。
半晌,就在他忍不住伸手,要去碰腰间的剑鞘时,终于听到对方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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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事实证明,徐卫嘴里说的“宅子”是往小了说的。
面前的建筑大门足有数十尺高,长阶从门扉一路往外延伸出百余尺,两旁装着汉白玉栏杆,朱红墙面上嵌着流云装的琉璃瓦,石狮子瞪着足有人脑袋大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来人。
时倦望着大门上的牌匾:“端王府?”
徐卫答非所问:“麻烦公子随我进去住上一晚。”
“我记得太子的封号就是端王。”时倦道,“你既是禁军统领,效忠的不是皇帝?”
可他却偏偏带人来了太子府。
要么他和太子关系格外的好,这是于情;
要么他效忠的根本不是皇帝,这是于理。
“啷——”
一柄长剑出了鞘,剑锋抵在他的脖颈上。
徐卫冷着脸:“公子来到王府,还是安静一些的好。”
也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好。
时倦垂眸看了眼面前的长剑,没有躲,眼神也没什么波澜。
徐卫收了剑,一甩袖袍,大步走进了王府。
虽然徐卫的目光已经快把他杀了几百遍了,但手上却没有任何实质性伤害的动作。
他一路将人领到王府偏殿某间屋子里,对着一旁的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小厮虽然身在王府,身上却没什么狐假虎威的盛气凌人,对他的态度谈不上恭敬,却很礼貌:“端王府平日里没什么来客留宿,房间都是早早收拾好的,虽然冷清,但一定干净整洁。还请这位公子暂且将就一晚。”
时倦关上房门,拿火折子点上油灯。
灯座上的火苗摇摇晃晃,将纸糊窗户上的雕花映得残影绰绰。
系统感慨道:【气运之子家的房子砌得好大。】
时倦:“还好。”
【宵禁期间被巡逻的禁军发现,我还以为宿主您要麻烦了,转头那个统领就带您找到了住处,没想到他长得凶神恶煞结果心地还挺好的?】
时倦安静地听着耳边的絮叨,一边望着眼前的火苗。
【他刚刚是看清您的脸态度才突然反转的吧,幸好您前几天在丞相府表演了琴技,才让他记住了。】
“他会记住我,不是因为我。”时倦道,“他一个武夫,一首琴曲大概率还不如一把刀吸引他的注意。”
系统一愣。
半晌,没忍住:【可他还是为了给您找落脚地,冒着渎职的风险带您来了端王府。】
“为什么不来?”
时倦不是一般人觐见权贵时规矩到近乎拘谨的姿态,反倒大多数时候都透着无拘无束的自由和随性。
他靠着椅背,两只脚在横木下交叠在一起,长长衣摆悬在地面上方半尺处,搭在腿上的手瓷白而骨节分明。
用旁人的话来讲,他这双手天生就是弹琴的料。
哪怕如今去托油灯底座,也总透着不似真人的漂亮:“王府有侍卫有暗哨,从白天到夜晚无时无刻都有下人把手,因为是住的皇子,其防卫的严密程度比起皇宫也犹有过之。用它来关什么人,想逃出去估计比天牢还难。”
系统听得愣住:【他把您带过来,是想关着您?】
“他在宵禁时看见我,警惕我想杀我,但又顾及某些原因不能动我。把我送到这京城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好过放任我到处乱跑。”
时倦注视着火苗:“端王府离皇宫近,离驿站不近,至少比不上离照仙楼近。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把我送回去?”
还临时落脚地?
扯谎也不扯个像样点的。
当然,徐卫可能本身也没怎么想和他扯谎,这么说到底还是顾及面子,一般人看出来了都会顺坡下;若是不肯下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心里有鬼。
也没必要再徇什么私。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却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细微的声响。
时倦站起身,拉开了窗沿的锁扣,推开木质窗框。
那声响陡然放大了,变得清晰起来。
是一首琴曲。
按理来说,那样的距离声音是不大可能传到这边来的。奈何夜里的王府太过安静和空旷,而曲调又偏幽冷,这般响起时,竟莫名给人一种像是在哭诉的错觉。
系统听得只觉得自己要是有实体,估计已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时倦听了片刻,重新关上窗,吹灭了油灯。
【宿主?】
时倦:“很晚了,该睡觉了。”
系统有点发愣:【我以为您会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