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怜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嘲,转身走了。
系统安静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出声:【宿主,他和您究竟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那他为什么说那些话?】
分明方才叶怜也没说什么攻击性的话,可系统听着却莫名觉得阴阳怪气的。
“大概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被我拿到了吧。”
系统正想问是什么东西,可时倦却拿开了面前的古籍,露出了下方的纸张。
准确来讲,那是一张信笺。
信笺上第一行写的是:吾妹座右,见字如晤。
时倦握着笔,在纸上写完最后一个字,下方的戏也正好唱到末尾。
他将信笺折了几折,塞进信封里,拿着它出了门。
京城里人来人往,无论哪儿的人都一心想着往繁华的地方跑,驿站自然也不难找。
戏班开始表演的时间是傍晚,耽误这么久,等时倦从驿站出来,天色早已黑了下来。
京城的大门被徐徐关上,有官兵驾马提灯,在街道上来回巡视。
宵禁到了。
时倦站在街道上,有点犯难。
他在现代生活太久,也是第一次晚上出门,差点忘了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规则。
【宿主,现在太晚了,您要不先随便找家客栈住了再说?】
“我身上没钱。”
之前带出来的还全都在驿站时给那里的差役小厮了。
【那您不如小心一点别被他们发现?】
时倦沉默了一会儿:“系统。”
【宿主有何吩咐?】
“你为什么会觉得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能把整个大夏帝都守得固若金汤的官差很好躲?”
【……】
一个国家能安逸强盛到现在,总会有那么些方面异常出众。
而在如今大环境下不存在科技技术的情况下,就更能体现人力的强悍。
在这里,凡入夜以后家家户户必须闭门,街坊四座必须谢客,任何人不得外出。
巡视的官差可不会管你出来做什么,只要晚上在街上被逮到,一律按刺客处理。
哪怕当场把你打死,那也是合情合理。
国法国威不可侵犯,这句话无论放在何时何地都是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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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灯的火光映照着两旁的街道。
官差提着灯,穿着轻质甲胄,拿着武器一边走一边张望。
蓦然一道影子闯进他的眼帘。
那官差眼神一凌:“什么人?!”
那影子融进了屋子后边。
官差朝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提着灯便跑过去。
两人前后夹击,将那身影逼到中央。官差正要再问,却间中央那耸动的黑影晃了晃,蓦然载下来,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那是一只不知谁扔的破酒坛,被放在了堆积的木片上。
官差脸色一僵:被耍了!
同伴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根本无需交流,两人直接转身,朝第三条道上追去。
刚刚跑过一个拐角,他们便停住了。
因为他们追的人就停在眼前。
而与此同时拦在那个人前方的,则是一张熟悉的脸。
那官差一怔:“徐大人?”
在这朝中,徐卫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可名号却丝毫不输那些为臣老官,主要原因便是他是这京城禁军领头人。
巡视的官差自然是认得他的。
徐卫注视着被三方包围在内的人,声音冷硬而威严:“何人敢夜闯长安城?!”
时倦披着一身遮风的黑斗篷,整个人从头到脚就是一个大写的刺客形象。
他扯了扯领口,没有说话。
【宿主,您会……】
这个位面但凡有点底子的人基本都学了一身顺风耳的本事,时倦光听到开头就知道它想问什么,偏过头,轻声打断:“我没学过武功。”
武功又不像琴艺不受年纪限制,他一个戏班的后勤人员,碌碌无为了十年,若要打架,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训练有素的禁卫军。
那头徐卫没听到回答,眸子一眯,也不废话,反手便从腰间的箭筒里抽出支羽箭,搭弓,瞄准,放箭。
“嗖——”
箭尾的白羽划破漆黑的夜空,直直射向包围圈中央的人胸膛!
禁军统领的箭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时倦只来得及侧身躲开,被箭尖划破的袍子还没垂下来,身后又是“嗖嗖”两声。
那两位官差也动手了。
近处巡视的官兵听到动静,也跟着赶过来。
一支又一支长箭接连射出,明明只有数人,却愣是造成了万箭齐发的景象!
蓦然一支箭擦过他的脖颈,穿插着宽大的斗篷,钉在一旁的屋墙上,尾羽上下摇晃出了嗡鸣。
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地。
徐卫瞥见他眼尾那枚勾人的泪痣,倏地一怔,而后猛地吼道:“都给我停手!”
众官差一愣:“徐大人?”
“都停手你们听不见吗?!”
徐卫飞身而至,一记掌风将所有射来的箭支打了回去!
他落了地,望着面前因为躲避攻击而呼吸凌乱的人,皱了下眉,道:“乐师先生?”
时倦听着这么个称呼:“寿宴上的人?”
那就是了。
徐卫夜间巡逻那么久,认人靠的可不单单是一张脸。只是那次丞相寿宴上的乐师带着面纱他没大注意,如今一见到对方那极具辨识度的泪痣,记忆便瞬间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