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我?”困惑的楼鸣羽下意识地反问,记忆在大脑中搜索半晌,才想起他当初确实是在去打工的路上,被人用迷药弄晕后带走,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酒店房间了。
“想起来了吗?”蒋瑞东见楼鸣羽的神色从茫然转为了然,开始给他提供解决方案,“是一枪毙了他们,还是拿去喂宅子里的老虎?”
楼鸣羽被蒋瑞东的话吓得毛骨悚然,这三个人只是绑架了他,蒋瑞东就要把他们扔去喂老虎,那让蒋瑞东在医院躺了三个月的自己……他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脑海里已经闪过十大酷刑的画面。
“不……不用了……”楼鸣羽缩着脖子,如同一只惊弓之鸟。
“那就灌了水泥扔海里去吧。”蒋瑞东替他做了决定,对手下下令道。
“不要!不要!”楼鸣羽突然站起来,大喊着阻止,反应比要被灌水泥的三人还更强烈,注意到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他又窘迫地坐下,“杀……杀人是犯法的,要不……扣……扣他们半个月薪水?”
蒋瑞东点点头,“嗯,就按你说的办。”
“谢谢东少!谢谢羽少!”逃过一死,三人都感激涕零地对蒋瑞东和楼鸣羽磕了好几个响头。
“行了,你们退下吧。”蒋瑞东不耐烦地挥退手下,内堂终于回归了静谧。然后,他转过上身,将手臂搭在靠背上,对楼鸣羽说道:“现在,该解决你的问题了。”
尽管楼鸣羽在三个月前,很有骨气地用花瓶砸破了蒋瑞东的头,但那只是突发事件,他一开始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蒋瑞东又独自一人、毫无防备。现在,他在蒋瑞东的地盘上,渺小无力地像一只小蚂蚁,蒋瑞东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捏死。
所以,他现在是赶紧跪地上抱着蒋瑞东的大腿求他饶命好呢?还是视死如归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好呢?
“晚餐想吃什么?”蒋瑞东尽量温和地问。
楼鸣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如履薄冰地再次确认,“你……你是问我晚餐吃什么吗?”难道……还要给自己一顿最后的晚餐?
“对。中餐?西餐?日料?还是东南亚菜?”以为楼鸣羽没想好要吃什么的蒋瑞东,再次体贴地为他提供选项。
“那个……蒋先生……可以让我回家吗……”楼鸣羽试图谈判,“我的朋友们一定很担心我……晚餐的话……下次再吃好吗……”千万不要再有下次了!楼鸣羽暗暗补充。
“行吧。”蒋瑞东也不强行留人,对自己的心腹之一说道:“你送楼先生回‘莲花’。”
楼鸣羽走出宅子时,还觉得恍如梦境一般——他居然,真的,完好无损地离开了!
>>>
楼鸣羽回到“莲花”时,他的室友们还围着提供情报的蔚燃,聚精会神地商议着如何营救他。
“小夜!你回来了!”最先发现他的人是喻寒,惊呼一声,其他人也纷纷抬起了头。
楼鸣羽走到客厅,对大家深深鞠了个躬,“抱歉,我骗了大家,我并不叫‘楼小夜’,我的真名是‘楼鸣羽’。”
秋临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哭过的小狗眼还泛着红痕,“不管是小夜还是小羽,你能安全回来就好了。”
见到秋临对楼鸣羽的亲密动作,蔚燃心里相当不是滋味,但此时此刻,他又不能发作,只好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朋友!他们只是朋友!他们只是朋友!
“秋临说得对,只要你安全回来了就好。”安予西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身心俱疲地瘫软在沙发上。
花昀亦直着头颅,问了一个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不过,为什么蒋瑞东就这样放你回来了?”
第15章
楼鸣羽在给蒋瑞东脑袋开瓢之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刚大学毕业不久的楼鸣羽,白天在一家公司做采购员,晚上就去酒吧驻唱打工。
而他打工的那家酒吧,正是蒋家的产业之一。
某天蒋瑞东闲来无事去巡视下自己的家业,一眼就瞧见了在舞台中央引爆全场的楼鸣羽。
楼鸣羽正在唱着HollyaradiseLost,他身形瘦削,声音却意外的有爆发力,黑嗓更是令人震撼,他似乎闪着光,像是天生就为舞台而生,也难怪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他的歌声疯狂。
走进包厢,蒋瑞东立即对手下说:“查一下刚才的歌手。”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在蒋瑞东三十三年的人生里,确实头一次——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楼鸣羽的资料第二天一早就被整整齐齐放在了蒋瑞东的办公桌上,尽管不多,蒋瑞东也一字一段地仔细看了。
资料上写着,楼鸣羽,今年二十二岁,出生在南部偏远地区的一个小县城,父母在他一岁时遭遇车祸,意外身亡,于是爷爷奶奶将他带大。他大学考到了本市,在他大二,也就是两年前,爷爷和奶奶相继去世,办完丧事后,他便再也没回过老家,一个人在外一边打工,一边完成了学业。至于感情经历,空白。
和资料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叠照片。生活中的楼鸣羽和舞台上的截然不同,他那张脸好像永远都不会微笑,看上去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有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他透着的那股忧郁气质,丝毫不让人觉得做作,而是一种天生的叛逆感和不羁感。
对于这样的楼鸣羽,蒋瑞东很是满意。
但蒋瑞东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下属,为了讨好他,私自绑架了楼鸣羽。
所以当下属来告诉他,有礼物要送给他,并谄笑着递上酒店房卡时,他只当是新来的MoneyBoy,没有多想就不设防备的去了——反正他还没有开始追求楼鸣羽,下属的心意,他还是领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