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恐怖袭击,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恐怖分子,不巧图耶不久前就是个恐怖分子。拉维尔审视地看着图耶,图耶毫不心虚地和他对视,坦荡又耿直地问:“你不会怀疑我吧?”
这招先发制人效果不错,拉维尔知道图耶一直是重点监视对象,而且是炸了乐园基地才能进高塔的,他就算有心勾结也没有机会。
一滴血恰到好处地顺着图耶的指尖滴到地上,拉维尔这才发现图耶刚刚为了保护他被玻璃片扎伤了,他垂眼道谢:“你救了我一次。”
“嗨,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想想怎么办吧,外头都乱成一锅粥了。”
图耶探头看了看情况:“啧,有人冲这儿来了。”
“先回高塔。”拉维尔果断地说:“高塔守备充足,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肯定比待在这儿安全。”
可不是嘛,警报是我搞的鬼,高塔里面啥事没有,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真相然后派人出来维持秩序。图耶作为始作俑者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他没有反对,而是顺着拉维尔说:“那就回去。”
往这边走的暴徒已经进了咖啡厅,图耶让拉维尔找机会跑,自己翻过沙发解决了两人。他会的都是一击毙命的杀招,未开刃的餐刀在他手里寒光闪闪,轻易就能扎进别人的要害。
他和剩下的人缠斗在一起,阿佩普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加入战局,拉维尔没动,图耶隐秘地笑了下,嘴上却说:“你赶紧走!”
拉维尔一声不吭,灰蓝色的眼睛微微发亮,不过数秒,那几个袭击者就一个接一个躺在了地上,向导使用了精神攻击,不比图耶杀伤力小多少。拉维尔这才走到图耶身边,轻声道:“一起。”
那平实沉稳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拂在图耶心上,痒痒的,图耶狠狠磨了磨后槽牙,不露声色地率先走了出去。咖啡厅和高塔相距仅仅百米,放在往常一分钟就能走完,但今天他们可没那么容易回去。
慌乱的路人东奔西跑没个章法,图耶怕被人潮冲散,不得已牵住了拉维尔的手腕,拉维尔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眼前正好是一块扎在肩后的玻璃碎片,那处前几天才刚刚缝过针。
图耶和拉维尔艰难地靠近高塔,暴徒源源不断,他们围攻着两人,前赴后继,不远处的高塔卫兵注意到这边,有人想过来支援,但缓冲区中一片枪林弹雨,简直成了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图耶拽着拉维尔往前一步,自己垫在他后面挡住一柄刺过来的刀,拉维尔回身一脚踹开暴徒,眸光渐冷,那人抽搐片刻没了动静。
图耶疲惫地喘了口气,失血和疼痛让他逐渐体力不支,拉维尔也因为精神力使用过度而脸色苍白,十分钟过去,他们前进了不到十米,离高塔还有很远,敌人却仿佛永远解决不完。
“不能和他们纠缠了,”图耶让拉维尔看在缓冲区交战的两队人马,“回不去,他们是冲你来的,再这样下去咱们都得死。”
他带着拉维尔往反方向撤了两步:“先摆脱这群人。”
被牵着的人没有挣扎,拉维尔接受了图耶的建议,和他一起跑得离高塔越来越远。
暴徒还在追杀,两人且战且逃,慢慢的,坠在后面的人越来越少,等躲进一条无名小巷后,他们彻底将追兵甩了干净。
常年坐在办公桌后的拉维尔累得不行,他虽然坚持锻炼,勉强能跟上图耶没有拖后腿,但这种程度的运动量还是让他十分难受。肺部剧痛,喉间蕴着血腥味,他解开衬衫顶端的扣子,撑着墙调整呼吸,长发在跑动中早已散开,汗水打湿额发,沾在脸颊边,凌乱而狼狈,一点也没有往日的体面庄重。
图耶瘫坐在地上,渗出的血在浅色卫衣上格外显眼,他手里还握着餐刀,低着头一动不动,要不胸膛还在起伏拉维尔都要以为他死了。拉维尔没受外伤,他只是精神力几乎被抽干,疲惫得想立刻躺下睡一觉,但现在还不能休息。
他蹲下身扶住图耶,用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安抚他,哨兵的恢复能力很强,图耶级别起码是A以上,这点程度的伤并不致命,唯独他的脑域是个不定时炸弹,不能掉以轻心。拉维尔很明白轻重缓急,第一时间对他进行了疏导。
图耶慢慢回神,他靠在拉维尔怀里,修长的脖颈近在眼前,覆了层薄汗,细腻肌肤下是搏动的血管,像是带露的栀子花瓣,刚刚摘下来,脉络尚且清晰,新鲜又娇嫩。
“你还好吗?”拉维尔发现图耶眼神放空像在发呆,冷不丁问道。
图耶垂眼遮住贪欲,答道:“没事,歇会儿就行。”
“也不知道我们跑到哪里了,这地方我好像没来过。”哪怕再累拉维尔也不愿学图耶席地而坐,他见图耶状态还好便站起来观察周围,分析他们的处境,烟黛则被他放出来预警。这是条死胡同,只有他们进来时的那个出口,并不适合躲藏。
“反正现在脱离了危险,等事态稳定,高塔总会找过来。”图耶虚弱地说,声音低低的,有气无力,他一直盯着餐刀上的血迹,幽绿的眼睛里盈满胜券在握的喜悦。
就在他说话间,烟黛扇动
', ' ')('翅膀落在拉维尔跟前用头蹭了蹭他,拉维尔神色未变,往前几步挡在图耶前头,是保护的姿态:“说脱离危险恐怕为时尚早。”
“有人找过来了,是敌非友。”拉维尔好像永远都从容不迫,连宣布坏消息的语气都像是说今天天气真糟。
来人只有三个,都是哨兵,放在两人状态好时算不上威胁,但刚经历过恶战,拉维尔和图耶一个精疲力尽一个伤痕累累,他们实在有些倒霉。阿佩普从图耶怀里钻出一个脑袋,先是看了看拉维尔身侧的烟黛,又看了看自家主人,最后盯上了拉维尔。
拉维尔在和来人对峙,三个哨兵越走越近,其中一个突然捂着头嚎叫着在地上打滚,另外两个吓了一跳不敢轻举妄动。图耶坐在他身后,能看见拉维尔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虎口。他知道拉维尔已是强弩之末,不然那个被攻击的哨兵应该直接失去意识而不是还有余力挣扎。
多么漂亮的花啊,就是刺太多,扎手,图耶不合时宜地感觉到了兴奋。
“滚,或死。”清清冷冷的声音威胁起人来非常有压迫感,拉维尔面无表情的时候还真挺唬人的。两个哨兵畏畏缩缩不敢冒进,天神一样凛然不可侵犯的向导却突然一僵,软软地倒了下去。
装了半天柔弱的图耶没事人似的站得笔直,一只手就将和他身形相仿的成年男性抱了满怀。烟黛发出声尖锐短促的鹤唳,身影突兀地消失在原地,拉维尔只来得及侧首看向图耶,满目难以置信,灰眼睛不甘地合上,他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阿佩普松开咬在拉维尔颈动脉的毒牙,邀功状扬了扬头,图耶将拉维尔打横抱起,对面的哨兵们这才松了口气:“兄弟,你动作也太慢了。”
这两个人没见过图耶,以为他只是个给乐园提供高塔情报的暗线。
“谁叫你们下手这么狠呢?”
“做戏不得逼真些,你也伤了我们不少人呢……”
图耶带着满身的血一步步逼近,两个哨兵想到图耶杀人如麻的样子不敢多说,对视一眼抬起躺在地上的那人前头带路:“车准备好了,中央区的警力现在都在高塔周围,我们赶紧趁乱出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