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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醒来的时候,乔礼坐在床边,床头柜上摆好了已经做好的早餐。
“可能没你弄的好吃。”
乔礼看着他,轻飘飘的说道。
“但应该还是可以吃的,如果你觉得味道不好——”
夏衍盯着一旁做好了的看上去很不错的早餐,他看了看它们又看了看乔礼。
“给,给我的吗?”
夏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面前的已经做好了的食物。
他脸刷的红了。
“嗯。”
乔礼看着他,有点不太明白夏衍为什么脸红,他点了点头。
“那,那个——”
夏衍紧张的到处张望着,他端着粥的手都在发颤。
“谢,谢谢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喝了一大口。
温度挺好的,夏衍本来以为自己可能会被烫到,但并没有,像是被特意冷过了一样,温度适中,一点都不烫嘴。
“很好喝。”
他抬起头看着乔礼,脸红红的,棕色的眼睛亮闪闪的。
“味道很好,没有不好吃什么的,很棒。”
乔礼看着夏衍,噗嗤笑了出来。
“那就好。”
他看着夏衍淡淡的说道。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夏衍待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播报的让人不安的新闻。
乔礼这几天很忙,他几乎很早就出门了,一直到很晚很晚才回来。
而夏衍这几天也很累,肚子里的小家伙长的很快,他有的时候会很难受,并且最近很容易犯困,早早的就休息了。
于是在这种乔礼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出去的很早的情况下,夏衍已经不太记得上一次和乔礼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好想给他打电话啊。
夏衍抱着自己的肚子,想到。
乔礼之前有说过要送给他一个礼物。
是什么东西呢,神神秘秘的。
肚子里的宝宝轻轻的动着手脚,夏衍摸了摸腹部。
想给乔礼打个电话,但是如果工作很忙的话,打电话过去会很麻烦的。
就在夏衍发呆的时候,空气的味道突然变得很奇怪了起来。
什么味道?
夏衍皱着眉,那味道闻着让他有些不舒服,他慢悠悠的起身,打开了窗户。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
夏衍扶着腰慢慢的走向放着手机的沙发他慢慢的走着,突然感觉到了身体的一阵异样。
夏衍停下了脚步。
他将手轻轻的贴在自己下腹,好疼。
夏衍脸都变了,好疼,好疼。
他站都快站不稳了,并且下面湿乎乎的,隐约还问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啪嗒。
一滴血顺着自己的大腿跌落在地板上,那股让人不安的味道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充满了整间屋子,顺着窗户灌了进来。
“该死的。”
乔礼将手机砸在了地上,通话屏幕上显示着电话无法接听。
他联系不上夏衍。
浮萍(触手生物的代号)再一次全部上岸了,十一区(夏衍住的地方)沦陷。
他们所掌握的全部信息只是排出了十区的危险,但是十一区因为地处偏僻,甚至有些区域在地图上都没有被标注出来。
等他们接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变得无法控制了。
“我得回去一趟。”
他看着脸色铁青的曹毅和肖厉,将不久前买好的漂亮精致的盒子扔在桌上,穿上了挂在一旁的外套,拿起放在一旁的两个毒气面具准备往外走。
“乔礼!”
曹毅看着准备出门的乔礼,他一把拽住了他。
“所有浮萍都已经上岸了。”
那双苍老的眼睛盯着乔礼,“十一区已经被隔离了,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你不能去那里,你受不了浮萍排放的绿气(触手生物所制造)。”
他看着乔礼,几乎是在恳求。
乔礼愣愣的看着曹毅,摇了摇头。
“我得去找他。”
乔礼看着曹毅呆滞的说道,“我说过了的——”
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孩童的恐慌与绝望。
“我答应过我会保护好他的。”
他说着,别过脸,拉开了曹毅拽着自己的手。
“走了。”
他说着,扭头快步往屋外跑了出去。
曹毅看着逐渐跑远了的乔礼,看着坐在一旁愣神的肖厉。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拦他有用吗?”
肖厉看着乔礼逐渐走远的背影淡淡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家伙出了名的固执。”
疼,好疼。
屋内传来了让人不安的响声,夏衍挣扎的爬
', ' ')('起身。
空气中那股怪异的味道让他呼吸困难,全身发烫/
“好难受。”
夏衍揪住了自己的衣领,颤抖着。
他艰难的拿起了掉落在地的手机,刚刚是乔礼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夏衍握着电话准备回拨回去。
他好疼,好难受,好难受。
没有信号。
夏衍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把把小叉愣住了。
怎,怎么可能?
无论他在怎么样拨打,眼前的发着微光的移动设备就好像是死去了一般。
没有一点反应。
乔礼赶到十一区的时候,现场已经乱套了。
一栋栋房屋冒着滚滚的黑烟,车辆撞击在一起,堵塞了交通。
他们已经全部上岸了。
但是在哪儿?
乔礼脸上全是冷汗,他快步的朝着夏衍的住所跑去。
“妈妈,妈妈——‘
一个小女孩蹲在一个显然已经死去了的女人身旁,小脸憋得通红。
绿气对成年人影响最大,影响最慢最低的是幼童。
他不应该停下来的。
他应该赶紧找到夏衍,这里的工作不归他管,曹毅说的没错,他连自己都快顾不了了还有什么资格去照顾别人。
但是他的腿怎么样也动不了了。
“小家伙——”
乔礼蹲下身,小女孩被他戴着的面具吓到了,不停的尖叫。
“嘿,嘿,嘿,没事的,你看——”
乔礼摘下了脸上的面罩,他将面罩拿在手里看着眼前的小家伙。
小女孩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没有在哭了。
“妈妈,妈妈她——”
她哽咽着,漂亮的泪珠不停的从脸颊滑落,小脸涨的通红。
前面大概四百米处有救援车辆。
乔礼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他看着那张涨的通红的脸。
中毒初期症状,即使就医治疗的话就会没事的。
“小家伙,听话——”
他看着眼前的小孩,手臂微微发颤,他将自己刚刚脱下的面罩小心翼翼的戴在了小女孩的头上。
半大的孩子透过面罩看着乔礼。
乔礼低着头看着她,迟疑了一会儿,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哥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乔礼看着小女孩,微笑着哄着她。
“一个没有这么吵,没有这么多黑烟的安全的地方?”
“但是妈妈——”
你妈妈已经死了。
乔礼看着一旁已经死去的女人。
“没关系的。”
乔礼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哥哥我是负责孩子的,妈妈的话会有准备负责大人安置的哥哥们带走的。她很累了,需要休息,我们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好吗?”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乔礼,乔礼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下去了,他抱起孩子奔跑了起来。
有人在屋子里。
夏衍缩在墙角,有人进屋了。
他疼的脑袋都发麻了,有什么东西进屋了,但那人不是乔礼。
他熟悉乔礼的走路声,是不会想现在这样,这样的让人不安。
夏衍捂住嘴,泪水不停的从眼角滑落。
他看见了,那个东西。
时隔这么久,他都快忘了那个东西了。
而现在,那个东西进到了自己家里,并且还不知道有多少。
伸着它们长长的黏糊糊的触手,在家里寻找着什么。
他很害怕。
夏衍浑身都在发抖,腹部的疼痛更加剧烈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指尖轻轻的贴在腹部,那里面冰凉一片,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宝宝的动作了。
他很害怕。
怕的要死。
乔礼,你在哪儿?
夏衍闭着眼睛,缩紧了身体。
你在哪儿?
砰!
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夏衍抬起头,脸颊上全是汗水与泪水的混合物。
屋子里发出了一阵响动,夏衍捂住了耳朵。
乔礼——
他在心里哀求着,你在哪儿。
他害怕,他很害怕。
就在这时候,面前的门把手缓慢的旋转了起来。
夏衍惊恐的看着那个缓慢旋转的门把手,他捂着嘴,强迫自己不能哭喊出声。
乔礼,乔礼,乔礼。
他呜咽着,泪珠一颗颗跌落在地面。
门开了。
血蔓延了进来,地板染满了恐怖的红色。
一个男人站在门边,身上全是血,一个黑色的防毒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但夏衍在见到他的一瞬间那颗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
', ' ')('“乔礼——”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呜咽着喊道。
乔礼蹒跚着走到了夏衍身边,他蹲下身,衣服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滑落。
他喘息着,将头上的面罩摘了下来,那双纯黑色的眼睛看着夏衍。
“抱歉,我来晚了。”
夏衍抱住了他,他摸到了乔礼身上的血,滑溜溜的,顺着外套滴落。
“你怎么了?没,没有受伤吧?”
他害怕的直发抖。
“没事。”
乔礼看着他,笑了,但那样的笑容怎么样也无法让人安心下来。
他脸白的厉害。
“不是我的血。”
他说着,一边将手上的面罩给夏衍戴上,并拉好了开关。
“这,这是什么?”
夏衍睁着那双棕色的眼睛看着乔礼,他觉得好受了很多,但疼痛是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透过粘着血块的面具,乔礼的脸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防尘面具。”
乔礼微笑着,理了理夏衍的衣服,弯腰将夏衍被在了背上。
他背起夏衍的时候,明显踉跄了一下,夏衍刚刚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
血流的更多了。
乔礼看着地面上的点点血痕。
来晚了啊,他皱着眉,空气让他呼吸开始困难起来,整个世界也染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
“乔,乔礼——”
夏衍的声音虚弱极了,他趴在乔礼身上,脸颊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你还好吗?”
夏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让他快说不出话来了。
“没什么。”
乔礼的声音温柔极了,“我找到你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没事的。”
“好好休息吧,夏衍。”
“会没事的。”
显示屏上挂着乔礼的照片,年轻的脸上不带有丝毫的表情,一张冷到极点的证件照。
照片的好几栏参数已经变成了危险的红色,不一会儿,机器开始报警。
warning。
warning。
warning。
咚咚咚。
指尖敲击在桌面上发出让人不安的声响。
肖厉脸色铁青的看着显示屏,指尖烦躁的波动着。
曹毅站在一旁,不停的抽烟。
咚咚咚。
曹毅抬头看了看一旁不停的敲着桌面的肖厉,他将嘴角的烟蒂拿下,按熄在面前堆满沿途欧的烟灰缸里。
“臭小子,想去就去吧。”
他干巴巴的说着,脸色紧绷。
肖厉立马起身,披上挂在一旁的外套,拿起了桌上仅有的防毒面罩赶了出去。
曹毅站在原地,看着肖厉快速的向外跑去。
乔礼这个臭**。
肖厉骂着,一边往外赶去。
为什么没有带面罩了?
不是拿了两个走吗?这东西又贵又稀少,难不成还能弄丢吗?
肖厉坐在车上,看着外面快速变化的街景,拳头握得死死的。
那家伙就这么重要吗?
他本来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就算没有面罩也不会怎么样。
肖厉脸颊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但你不一样啊,乔礼。
他皱着眉,面部的肌肉绷紧了。
你不一样啊,乔礼。
你会死的。
没有面罩,你会死的。
安全区没有见到乔礼,也没有看见夏衍那小子。
“情况怎么样了?”
肖厉看着工作区的战友大声吼道。
周围太吵了,如果不大喊的话,对方根本听不见自己的说话身。
“很糟。”
“上面差不多已经准备放弃十一区了。”
那人眼里满是惊恐,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大概三十分钟后爆破,放弃十一区。”
“操。”
肖厉沉着脸,戴上了刚刚拿过来的面罩,调整好频率朝封锁区跑了过去。
“你刚刚说什么?”
刚才的人没有听清肖厉的话,朝着肖厉的背影大吼道。
“我说——”
肖厉一边奔跑一边回头。
“操他的。”
乔礼,乔礼,乔礼。
到处都是浓浓的黑烟,到处都有可能潜藏着浮萍。
它们无处不在,并且已经极度失控。
肖厉在封锁区里搜寻着,遍地都是尸骸。
乔礼,你这个臭**,还活着就吱一声。
***,这样让我怎么找你。
肖厉奔跑着,黑色的烟雾糊了他一脸。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最多在还
', ' ')('有十五分钟的时候他必须得离开。
**的,乔礼。
肖厉急的直发抖,突然间,他发现了地面上流淌着一大摊血迹。
他顿住了。
怦怦。
怦怦怦。
他心跳跳的很快,这样的痕迹,肖厉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乔礼——”
他叫着乔礼的名字,但是没有回应。
能制造出这么大的伤亡的,要么就是一只极度危险的发疯的浮萍,要么就是乔礼。
还活着吗?
肖厉的心怦怦直跳,他举起了手中的枪支,眼前的东西完全被浓烟所掩盖,他根本就看不清楚。
“乔礼!”
他举着手枪,提到了一个散落在地的易拉罐,罐子被踢开,坠落在地,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乔礼,是你的话就吱一声。”
“你这家伙,快点出声啊——”
肖厉喊着乔礼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音。
血流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了,肖厉的心悬在了嗓子眼。
“你——”
肖厉顿住了,乔礼看着他,浑身都是血,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戴着笑意。
“这不是出声了吗?”
他看着肖厉,声音虚弱的厉害。
“乔礼!”
肖厉去扶乔礼,乔礼怀里的夏衍交给肖厉。
他的手臂上,腰侧全是血。
“乔礼,喂——”
肖厉接住夏衍,一时间没能伸手拽住乔礼,乔礼重重的摔倒在地。
“你,你没事吧——”
他搂着夏衍,准备将自己戴着的面罩摘下来给乔礼带上,但是被乔礼拦住了。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的光正在快速流失着。
“别。”
乔礼看着他,缓缓的摇头,他抓着肖厉的手,指尖完完全全被血染红了。
他看着他,罕见的看着肖厉微笑着。
“来不及了,先保住你自己。”
他转过头看了看被肖厉抱在怀里的夏衍,肖厉不知道那双眼睛里此时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赶,紧走吧。”
乔礼几乎快要说不上话来了,“这鬼地方,不是就要被爆破了吗?”
肖厉背着夏衍,一只手扶着乔礼,两个人艰难的行走着。
乔礼踉跄的跟着他,肖厉甚至不忍心扭头去看他。
“喂,乔礼,你还好吗?”
肖厉架着乔礼,一边快步走着,血流顺着乔礼的手臂一滴滴滑落在烧的发黑的地面。
滴答,滴答。
“乔礼,你别晕过去啊,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肖厉声音都在发颤,“还有你这个臭**,为什么把面罩给夏衍,危急时刻损伤最小原则没听说过吗?”
“为什么把面罩给他啊,就算没有面罩他也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但是你这家伙赶到的时候,应该已经来不及了吧,为什么还把面罩给他——”
肖厉越说越难过,越说越生气,他的眼角已经泛红了。
喂,乔礼,撑住行吗?
别死,别死啊,千万要挺住。
你这家伙不是说要去找乔木吗?
你这个固执的**,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你还是不肯注销的他的账户。
你不是说有那么一天他会回来的吗?
你不是说你其实有家,只是暂时弄丢了,总有一天会找回来的吗?
但是人死了,还怎么找回来?
你难道想要老子帮你注销你们两个人的账户吗?
别做梦了,你这个臭**。
别做梦了。
五分钟的路程肖厉觉得他好像走了一辈子。
等他终于退到警戒线之外的。
“医生,医生!”
肖厉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罩,上面布满了黑乎乎的烟雾以及血痕。
“医生,**妈的,快点过来——”
他吼着,将夏衍递给了迅速赶来的医务人员。
现场乱做一团,身后巨大的蘑菇云缓缓升起,肖厉没有心思去管那个。
他转过身,看着被抬上担架带着呼吸机的乔礼。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他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情,情况怎么样了?”
肖厉守在门口,追着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江绮问。
江绮脸上全是汗,他摘下了挂在脸上的口罩,摇了摇头。
“不好。”
他的话让肖厉的心跌入谷底。
“说实话,他现在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但现阶段来看,还是不要做太过乐观的假设为好。”
江绮看着肖厉,怜悯的说到。
“情况可能只会越来越糟。”
', ' ')('“其实作为一名医者,我的建议是——”
肖厉站在一旁,沉默着。
还很年轻啊。
江绮想着,和里面的病人一样,都还很年轻。
他默默的将还没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想见他就去看看吧,一时半会儿可能是醒不过来的,记得做好消毒再进去。”
夏衍是被疼醒的,他睁开眼睛,自己已经离开了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头顶上巨大的白炽灯高悬着,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没有见到乔礼,周围围着的都是一群穿着手术服带着口罩的陌生人。
他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发现疼痛已经夺走了他说话的权力。
他张开嘴,嘴边溢出的只有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好疼。
夏衍很害怕,他说不出话来,哪里都没见着乔礼。
他怎么了还好吗?
自己现在有在哪儿,好疼,好疼。
他担心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感受到小家伙的活动了,再加上之前那令人不安的流血。
他很害怕,怕的要命。
腹部一阵阵坠痛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
夏衍熟悉这种感觉,之前也是这样,但是现在还不可以。
宝宝还这么小,生下来活不了的。
他挣扎着,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却被死死按住。
“别乱动——”
有什么东西注入了他的身体,夏衍动不了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那群人脱下了自己被血水浸裤子。
“别乱动。”
眼前的人有一双苍老的眼睛,那双眼睛看着自己。
“你要生孩子了,别把力气浪费在其他的事情上。”
他说着,命令身旁的人绑住了夏衍的手脚。
双腿被迫张开着,更多的血水从身体里流了出来。
“放轻松,慢慢用力。”
他看着夏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夏衍看着眼前的人,他说不出话来,头疼的发麻。
但是还不是时候。
他抽着气。但是体内的东西已经往下开始移动了,以一种缓慢而不可逆的速度下滑着。
可是,还不是时候啊。
还不可以生出来。
生出来活不了了。
夏衍动不了了,身体违背着他的意志用着力,更加可怕的是,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快了不少。
他喘息着,泪水不停的从眼角滑落,好疼,好害怕。
乔礼在哪儿?
他,他还好吗?
没一会儿,他感觉身体一轻,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抽离了,他躺在床上,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恍惚中,他看见眼前的男人从自己身体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东西。
它那么小,用一只手掌就可以将它完全包裹,小小的缩在眼前男人的手心。
小小的,趴在一盘,四肢微微发白。
没有属于新生儿的哭泣声,夏衍说不了话,他只是愣愣的呆在一旁,围绕着的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给他清洗着身体。
他看着那个男人,带着那个小小的东西离开了。
从他的眼前,离开了。
肖厉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发现刘信之也在。
咚咚咚。
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会议室显得格外的明显。
“怎么了吗?”
肖厉还没能从乔礼最新的检查报告中回过神来,但会议室的空气明显不对。
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曹毅抬起头,看着肖厉,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我们刚刚收到了一条最新消息。”
刘信之压抑着自己语气中的激动,缓缓的说到。
“是关于乔礼之前要求的。”
刘信之说着,打开了面前巨大屏幕上的一个窗口,屏幕上播放了一则录像。
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小女孩,似乎是在银行里,他正低着头,对着面前的工作人员说话。
“不久前,乔礼未撤销的账户上被人取走了一大笔钱。”
刘信之缓缓的说到,“而取走钱的,就是视频上的这个人。”
他指了指视频上的男人,画面在他的操控下一被一步步放大了。
肖厉看着面前的屏幕,睁大了眼睛。
屏幕上的男人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摄像头,即使他的带着鸭舌帽,但是由于是抬头,还是被摄像头捕捉到了他的大部分相貌。
即使实在像素很低的视频文件上看,也能感觉到对方长得很漂亮,更重要的是,那张脸几乎和乔礼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
肖厉问躺在自己对床的乔礼。
“你没事老是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有意思?”
一向冷
', ' ')('淡的乔礼表情有些变了,他有些慌张的将手中的东西藏了起来。
“没什么,就一张老照片而已,有些年头了。”
“欸?”
肖厉一向来了性质,“什么照片这么好看,给我看看呗?”
“怎么,咱哥俩这么铁,都不肯给我看,该不会是什么要不得的照片吧?”
“你才喜欢收藏那些要不得的照片呢。”
乔礼坐起身,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了肖厉。
“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要把它弄脏了。”
乔礼紧张兮兮的说到。
照片没什么稀奇的,大概是乔礼和家人和合影,照片上一个黑发男人抱着一个黑发男孩。
很多年后的现在肖厉想起来,当年见到的照片上的黑发男人和现在的乔礼几乎相差无几,和眼前屏幕上抱着小孩的男人完美的重叠在了一起。
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夏衍看着面前白花花的床单以及手臂上插着的针管,身体已经恢复了,甚至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低着头,掌心轻轻的贴在自己已经恢复了的腹部。
宝宝没有了。
他很确信那天并不是一个可怕的梦,他流了太多血了,乔礼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觉到小家伙的动静了。
他还记得那可怕的一幕,他们从自己的身体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还只有手掌大小的小东西。
那应该是他的孩子,他们本不应该这么早就见面的,它现在本应该还好好的待在自己的肚子里,亲切的和自己打着招呼。
但现在它不在了。
王孟旗告诉他,孩子生出来就是死的,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一个死胎。它的肥小小的,扔进水池里都不能漂浮,说明这个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站在夏衍的面前,残忍而又决绝的将那些可怕的事实一一说给夏衍听。
你的孩子死了,接受这个吧。
他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残酷的可怕。
有人来了。
夏衍抬头看了看那扇白花花的锁住的门。
他里面爬回了床上,盖上被子,只露出了一双恐慌的眼睛。
门开了。
王孟旗还是之前的样子,带着白花花的口罩,长长的大褂拖在脚边。
“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他看着夏衍,声音苍老而低迷。
夏衍点了点头。
那双棕色的眼睛不安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就好。”
王孟旗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格外满意,他看着夏衍,掀开了夏衍盖在身上的床单。
夏衍只是静静的躺着,任由对方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反抗是没有用的,反而会让他对夏衍的境况闭口不谈,夏衍决定暂时听从对方的安排。
他掀开了夏衍的上衣,解开了夏衍腰上的扣子,冰凉的仪器贴在了夏衍的腹部。
好冷。
夏衍缩了缩身子,他抬起头,发现王孟旗正痴迷的盯着显示器上面的阴影。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甚至还在微笑。
“好了。”
王孟旗将手中的仪器放下,夏衍爬起身,从一旁抽了几张餐巾纸擦试着腹部上的显影液。
他想知道乔礼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自己能不能去见见他,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
王孟旗收拾着东西,他又要走了,这或许是自己唯一仅有的机会了。
“那个——”
夏衍低着头,轻轻的谨慎的问。
“乔礼他还好吗?”
王孟旗愣了一会儿,他沉默了,整间房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人压抑的呼吸声。
“他?”
“应该还行吧。”
王孟旗干涩的回答着,继续收拾着自己带来的东西。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
夏衍抱着腿,淡淡的问道,他语气平缓,情绪稳定。
已经没有了几天前的歇斯底里。
“暂时不行。”
王孟旗背对着夏衍缓缓的说道,“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还不能离开这里。”
又是同样的说辞。
夏衍垂着眼,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那我能和他讲个电话吗?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他现在的状态可不能听电话。”
王孟旗一没注意,直接说了出来。
“什,什么?”
夏衍顿住了,他盯着面前的王孟旗,“你说,他现在的状态不能接电话是什么意思?”
“情况怎么样了?”
“曹,曹长官。”
肖厉问着站在一旁手中握着的第不知道多少支烟的曹毅。
曹毅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乔礼,摇了摇头。
', ' ')('“很糟。”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曹毅转过身,拍了拍肖厉的肩膀。
“今天江医生还劝我把管子拔了,说,说是再继续治疗下去除了再给他增添痛苦外用处不大了,但你说,乔礼这臭小子从十几岁起就跟着我了,你要我怎么——”
他停住了,深深的吸了口手中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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