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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顾真发觉身边是空落落的。
床铺是干爽的,昏睡过去前沾满体液的床具都被替换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弟弟亲手做的一切。
顾涵可能去处理这座避难所的日常事务了,没有意外的话,他应当趁自己和殷指挥官不在的时候撷取了统治权力。
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顾真撑着手臂坐起身,双腿依旧动弹不得,虽然有知觉却驱使不动。
他摸索着起身想去吃些东西,胃里那泡恶魔的精/液早被消化了,更何况也不顶饿。但是他上半辈子一直是个四肢健全的,骤然半瘫残疾还不习惯,只是稍挪动了一下就直接摔在了床边缘,整个人上半身伏趴在地面。
床下是空的。
他不自觉看了一眼床下,又奋力攀爬,所幸地面铺着厚厚绒毯,没摔个好歹,他得以缓缓朝看起来放着食物的桌子挪去。
顾真实在饿得厉害,从塑料碟子里抓了几口压缩饼干垫入腹中才觉出屈辱来,他一个曾经在避难所也说得上话的进化者,如今被困在低矮的屋子里,连一件衣服也不得,只能吃压缩饼干顶饿。
屋里烧了暖气,赤身裸/体也不觉冷,只是心理上过不去,总觉得羞耻。
顾真吃了些东西后总算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未来该怎么办。
刚才他打量了房间,门在天花板上,说明这里大概率是个地下室,帷幕后面可能是假窗,家具也都被固定了,有可能就是造来囚禁人的。
他现在失去了异能,还瘫痪了,远不如常人,要正常逃出去是不能了,更何况弟弟还可以监听他的心声,有什么动向都逃不过去。
顾涵要是有良心还好,会定期提供食物,哪天忘了,自己就会被活活饿死了。
传闻中恶魔亚种很容易控制不住欲/望和本能也是真的,亲弟弟竟然会对自己做那种事……顾真心里暗恨,高凉避难所是华南最大的避难所之一,居民很多,漂亮年轻的少男少女也多,其中不乏愿意主动对这个城市的最高指挥官主动献身的,希望恶魔亚种多行使特权,奸/淫祸害其他人去。
现下顾真的想法极为矛盾,又盼弟弟记得留一口饭,又怕他惦记着淫辱报复自己。
想到此处他打算好好寻摸这件囚室,找出有没有可以利用逃脱的物件。
他摸索了一番后,发觉基本所有家具都被固定在地面和墙上,少数能移动的只有几样餐具。
更为难堪的是这间屋子里没有无障碍设施,床和桌还好,总能伸手够到;浴室的抽水马桶和洗浴设施都在正常人高度,对往日的自己来说极为便捷,可是现在的自己该如何解决卫生问题,难道只能等着顾涵回来时帮助吗……
顾真越发深恨这个弟弟这样羞辱折磨自己,他在屋内攀爬着兜转来回,虽然地面都是绒毯,却也累了,靠在墙边休息了会儿。
忽然心念一动,想掀开帷幕看看,或许背后是假窗,或许有可能是生路。
顾真吃力地扯起帷幕下端边挪动边拉开。
只听哗啦一声,随着厚重帘幕被拉开,顾真猝然瞥见了不曾预想的场景。
墙纸上几个淡褐色的字毫无前兆被暴露在灯光中。
——“救救我。”
顾真第一个想法是,这里是不是曾经也是关过人,是前一个囚犯的求救讯息?
他摸了摸墙纸,表面压着玲珑浮凸的刺蓟草图样,应该是全然崭新,而褐色的痕迹像是什么浓稠的液体留下的,渗入了图样压出的细小槽沟里。
难道是顾涵留下的?
毕竟恶魔亚种已经全然丧失了理智,都做得出折磨羞辱亲哥哥的行径,或是其他怪异举动也不出奇。
顾真茫然想着,坐在地上,一时因为想不到逃脱的出路越发疲惫了。
正当他预备躺回床上歇息一会,忽然发觉床下有什么物体隐隐绰绰映照出影子来。
——刚才他从床榻上摔下来时分明确认过床下是空空如也的。
顾真想摸到一些什么护身,却一无所获,什么锐器都被收起来了。
床下的影子动了动,仿佛是一个人形要站起身了。
是什么人能埋伏在顾涵这个读心者的眼皮底下?墙上的字是这个影子留下的吗?他难道是忌惮顾涵,在这时候才发作?
顾真脑子里疯狂转起想法,现实中却只能用上臂支起身体,徒劳而艰难地朝后躲了躲。
他忽然浮现一个念头,也许这个影子并不是人。
正在这时,天花板上的板门外响起了窸窣声。
顾真刚抬头看了一眼板门,再望向床下的时候——只见现在床下又空无一物了。
板门很快打开了,一张殊丽标致的面容出现在门后,正是顾涵。
他从梯子上攀爬而下,快步走到顾真面前,半跪下/身体抱紧了哥哥,一改前日的暴虐冷酷,温柔和煦地问道:“我刚才感觉到你在害怕,很担心你,就赶紧回来了。”
他伸手抬起顾真的脸
', ' ')(',仔仔细细地观察打量:“哥哥怎么了?”
顾真眨了眨眼,努力思索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思绪里只剩一片混沌,他最后也只说出了一句没事,还好。
顾涵似乎还是不放心,来时带了一个不锈钢的三层食盒,外壳还温暖着。他将食盒一层一层打开,摆在桌上,又伸手穿过哥哥的膝弯,将人抱到藤椅上稳稳放下,带着希冀问道:“哥哥是不是饿了?”
顾真看了食盒里每层都盛着新鲜菜色,有肉类有蔬菜,烹饪的成色也极好,应该是从高级饭店里买的,是就算是顾真这种地位平常也难得奢侈几回的消费。
“哥哥惦记过的我都记得,”顾涵用筷子夹起了一片牛肉,递到了顾真嘴边,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哥哥那时候也经常给我喂牛肉,只是都是冷冻过的生牛肉,因为这种肉类最便宜。”
顾真原本就不敢消受这样的殷勤,听了这话之后越发羞愧,预备讲点话辩白,转念一想在有读心术的人面前讲什么漂亮话也不过是狡辩。
恶魔亚种却不生气,只是笑吟吟将肉片塞在了哥哥口里,又旋开保温壶,里面盛着热汤:“我向来都是很讲道理的,哥哥安心吃就是了。”
都这样讲了,顾真也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当真就着弟弟的手啜饮了几口汤,略温暖饱食了之后才想起现在处境尴尬。
他赤着身体坐在藤椅上,被进出了一整夜的那处还痛的厉害,身上也全是牙印和青紫淤痕,这样一副模样实在十分难堪,趁着恶魔亚种现在还算好商量,开口道:“你给我一件衣服穿吧,这样也太不……不像样了。”
顾涵依旧好脾气地笑笑,目光流连在哥哥遍布情/欲痕迹的身体上,摇了摇头:“不给。我很喜欢哥哥这样完全属于我的样子。”他凑过来亲了亲顾真脸颊,“哥哥也要喜欢我。”
顾真不说话了,顾涵也恍若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般,舀了一勺汤,递到哥哥唇边:“这是我嘱咐厨师煮的,用了一整只猪肘和一只鸡,你要多喝一些补补身体,我心疼你。”
这亲弟弟不知为何如此体贴,顾真却仿佛吃断头饭一般不安,他想不透这恐惧不安是哪儿来的,就像不知道为什么顾涵来时说发觉自己在害怕。
他回来之前有什么事情在让自己害怕吗?
顾真心里不知为何萦绕着一团疑惑,他又喝下了一碗肉汤,开口问道:“这里……之前是谁的产业?有人住过吗?”
顾涵摇了摇头:“这里是高凉城最好的独栋别墅,这个房间是别墅的安全屋,也就是防空地下室。我在你回来之前紧急装修的,从墙纸到每一件家具都是我选的。”
他温情脉脉地看着哥哥说:“有几样家具不是全新的,可那是我能找到最漂亮的黄铜嵌带胡桃木柜子啦,哥哥这样漂亮,也一定样样都要衬你。”
是这样吗?顾真茫然地想。
“最新织好的一批丝绸到了,我让裁缝去做了寝具,以后哥哥裸/体躺在床上也会很舒服的。”顾涵目光流转,“哥哥是不是累了,今天怎么这样没精神。”
“可能是……”顾真无知无觉被喂了大半保温壶的肉汤,这时觉出尿意来,想坐起身,想起双腿驱使不动。他忍着排泄的欲/望想,最好弟弟快些有事走了,他好去上厕所。
可是卫生间没有无障碍设施,到时候怎么处理又成了个问题。
顾涵忽然开口道:“这倒是我不对了,忘了哥哥现在双腿行动不便,明天我来给这里装上设施,在这之前……”他伸手不无恶意地抚在顾真下腹,重重按下,惹来了闷哼一声,“我来抱着哥哥去解决就是了,哥哥不用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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