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城常住人口不算多,但来往商客频繁,很是热闹。城里多是客栈、酒楼、听戏的地方,勾栏院在最显眼的位置,远远就能看到一排高挂的红灯笼和红绸彩带,在日光下反射着暧昧的光芒。
谢喻兰漫步过街市,小月儿嘴馋,又去买了一碗解暑的甜汤,里面加了碎冰和桂花,味道清甜。
小月儿喝得美滋滋的,谢喻兰看了她几眼,同秦岚之道:“还是个小丫头呢。”
秦岚之笑笑:“是。”
也不知是那两碗肉粥勾起了记忆深处的什么,他下意识道:“还以为她长大了会同花三一样……”
谢喻兰皱了下眉,到嘴的话突然又消了音,奇怪地想了半日:“花三?”
秦岚之也不多说:“嗯,小月儿长大了如何?”
“……没,就觉得应该比现在更成熟一些。”谢喻兰揉了揉眉角,“没想到还是这般天真烂漫。”
秦岚之接话道:“是你将她护得好。从以前起就是这般,你总当她是小孩子。”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啵。
第35章啊,金丹。
谢喻兰不知道这话从哪儿接起,思绪纷乱,脚步不由加快了,前言不搭后语道:“小姑娘长起来是很快的,比小子们快多了。”
秦岚之也跟着他走快了些:“是。”
谢喻兰不愿再想,瞧见旁边的戏园子,转移话题道:“去听戏吗?”
“你想听?”
“也许能有什么线索。”
“线索?”
“坊间最能得到线索。”谢喻兰一脸胸有成竹,“哪里有热闹,哪里便能打听到那妖物的踪迹。”
秦岚之想赶路,可又不好拂了媳妇儿的意。正犹豫,便见男人已快步到了园子外,瞅着那今日戏目的告示牌,从秦岚之的钱袋里摸出碎银来。
他一甩袖,大方道:“走,请你们听戏!”
小月儿捧着甜汤,差点没乐出声——别的不提,这花教主钱的势头还是很自然的!不愧是夫人!
老六和毒一戒面面相觑,又去看教主:“……听吗?”
秦岚之还能说什么,来都来了:“听。”
谢喻兰高高兴兴走在前头,秦岚之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媳妇儿可能就是想听戏了。这一路山路连着山路,恐怕憋坏了吧。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见谢喻兰在前头鬼鬼祟祟拉住了一个卖花生瓜子的小二,问:“最近的戏目有说妖物的吗?”
“啊?”对方傻眼,“若是想听山海经……”
“不是那个。”谢喻兰道,“是讲披着人皮的妖物,八面玲珑,狡猾异常。害了谢家满门后又去了淮山门,害了对方掌门和继承人……”
小二摇头:“……没听说过。”
正巧路过的戏班头子听到了,凑过来问:“这戏本是谁写的?有成品吗?我能看看吗?”
谢喻兰莫名其妙:“没有。你们没听说过这事?”
“谢家的事谁不知道啊?”那戏班头子背着手,手里转着两枚文玩核桃,“淮山门这事之前有听说,但具体什么事儿不清楚。只知道淮山门一夜间遣散了门下弟子,连金阁榜上都将他们除名了。”
戏班头子看看谢喻兰,又看看他身后的秦岚之等人,直觉这群人不是一般人,便有意想结识。
“小兄弟若是有一手消息,只管说来,我花钱买。”
谢喻兰一本正经,说什么呢,这东西是能拿来卖钱的吗?我是这么俗的人吗?
可转头想到自己还欠着秦岚之钱呢,一时又心虚起来。
秦岚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自家媳妇儿抱着手臂,一脸勉强道:“你先说说多少钱。”
秦岚之:“……”
不是,媳妇儿,万壑宫还不至于养不起你。大可不必。
小月儿喝完了甜汤,真真是从舌尖到胃里都甜腻起来,笑得直眯眼:“先生,你很缺钱吗?”
“总不能一直用你们的钱。”谢喻兰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又看了秦岚之一眼,“之前路过的几个小村庄都不需要我帮忙,看来如今是太平盛世,也好。就是一直欠着你们的钱,我过意不去。”
秦岚之无奈道:“无妨。就当是我给你的学费。”
这边你一言我一语,那头戏班头子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自然不干,忙道:“哎,诸位,价钱好商量嘛。我们这戏班一年到头走得地方不少,若这故事讲好了,戏本红了,诸位也能名噪一时,岂不一箭双雕?”
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又让小二去收拾二楼的厢房:“咱们上去慢慢聊,不急,不急。”
谢喻兰此时倒没了兴致,对方没听说过披着人皮的妖物,他也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想了想,拿谢家和淮山门的故事赚钱,似乎太没良心了些,于是到底打消了念头,袖子一甩,两袖清风,又掂着钱袋子出去了。
戏班头子:“……”
怎么这样呢?!
秦岚之觉得好笑,跟着媳妇儿出了门:“又不听了?”
“他们这儿没线索。”
“那便走吧,咱们还赶路呢。”
谢喻兰想想,要抓那狡猾的东西,可不得赶路吗?若是又被对方抢在前头,害了人怎么办?
于是几人上车继续赶路,很快离开了白雀城,又经官道一路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