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确实没想到云暝没给他松绑,有点尴尬地指指他的手腕:“对不起……我给你涂点药?”
洛纱心道虽然他活该,但连绳子都不松也确实是过分了,顿时觉得有点内疚。少女抓住少爷的手想给他喷点止痛喷雾。没想到陈谦骏大怒,扬手狠狠把她甩开。
“滚开!”
你跑路的时候要是有这力气,我们还至于绑你吗?但是看在他被绑架了几天,受过惊吓的份上,洛纱也懒得和他计较,一把扯着他跳上去军部的悬浮车。
洛纱拿着云暝的通行证,在军部找了一个僻静的房间,等人来接陈谦骏。
少女跳上高背椅子,脱下作战外套系在腰间,露出手臂。
毕竟身体底子好,又经过简单的处理,过了几个小时,那块淤青已经不觉得痛了,只是看起来一块青紫很明显。
陈谦骏坐在另一边,往手腕脚腕上涂药。
他毕竟被捆了太久,又惊魂未定,手臂在不停地抖,洛纱看他涂了半天都没涂到地方,想去帮忙,没想到又被他狠狠甩开。
少爷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道:“这事没完,你给我在这等着,等我哥哥来了——”
洛纱开始有点生气了,语气自然也不太好:“你嚷嚷什么?”
区区一个基层士兵居然敢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陈家的小儿子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陈谦骏气得险些破音:“你再说一遍试试?你还敢捆我,我——”
有理又不在声高,洛纱自认为这一点上自己非常有理,当即截口把他打断:“我捆你怎么了?当时都告诉你别叫了,你还叫,不用胶带缠住,你把海盗招来怎么办?”
陈谦骏蛮横跋扈,可洛纱也不是白白受气的性格。两个人年纪差不多,都正处于中二巅峰期,于是吵架愈演愈烈,眼见着就要演变成斗殴(或者洛纱的单方面殴打)之前,房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显然是一路急匆匆赶来,还有些气喘。
陈谦骏一下子愣了,吵到一半的话冻在嘴里,起身道:“二哥!”
原来是家属来了。
洛纱瞄了他一眼,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小少爷张口就是“我哥哥来了”,她心想这人只怕也是会无理护短。
这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能说会道的样子,一对二只怕吵不过,少女赶紧低头在终端上呼叫己方家属。
没想到男人走过去,劈头盖脸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你还敢叫我二哥!”
陈谦骏被打愣了,捂着脸半天没回过神,眼泪立刻掉了下来,用哭腔颤声:“哥……”
又一个耳光扇在脸上,男人厉声道:“都是母亲和大哥把你惯成这样!军用令牌也敢偷!你知不知道这给会给家里闯多大祸?”
陈谦骏本能地想分辩什么,却又兜头挨了兄长盛怒的一掌:“闭嘴!这次要不是家里求枫林要塞秘密把你救出来,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风波!赶紧跟我回去!”
最先赶到的是陈谦骏的二哥,陈谦禹。
陈谦禹在能源部任职,此刻恰好随着巡视团来到vis星系,接到枫林要塞的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方面担心弟弟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怕他闯出弥天大祸,陈谦禹时刻留意着消息,一路上差点插上翅膀,因而来得最早。
接连的三个耳光把陈谦骏的脸都打肿了,洛纱也没想到这个家属还挺讲理,心里这口气一出,顿时乐了。
洛纱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看小少爷笑话,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简直想给替天行道的哥哥鼓掌。可惜哥哥揪着陈谦骏的耳朵就要往外走,并没有继续在这里让她看笑话的意思。
没想到,这个人转头看到她,忽然脸色大变。
少女穿着标准的舰队制服,头上戴着帽子,又侧对着他们坐在高背椅子上,陈谦禹直到现在才看清她的脸。
男人看着她,表情简直像白日见了鬼:“您……您这是……”
洛纱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就地位很高的人怎么突然变了脸色,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用手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吗?”
少女哪里知道,联合重工的照面之后,她早就被默认为是陛下的人——而且是金屋藏娇、不愿示人的那一种,陈谦禹怎么也想不到她是个货真价实的战争向导。此刻看到她,只会以为是陛下亲自来了。
“您……”这位八面玲珑的高官一时间也被惊得语无伦次,“您怎么来了?”
“啊?”洛纱还没反应过来,愣愣:“你在叫我吗?我不认识你啊……”
她说的是实话,可听在陈谦禹耳中只会认为是她意有所指,觉得自己说话冒犯。
“那一位”从来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谁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性、好不好相处。她的身份实在太敏感,陈谦禹生怕踩到她的什么雷区,一时间脑子飞速运转着揣度她的意思,想拿出合适的措辞,以他长袖善舞的程度,此刻居然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可惜除了他,房间里剩下的两个青少年都完全不会看脸色,并没有意识到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陈谦骏当着洛纱的面被打了三个耳光,本来就觉得丢脸,此刻二哥钳着自己的手一松,立刻指着洛纱叫道:“二哥,你看她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你说啊,你是谁,舰队编号多少!”
就在这时,门外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
被洛纱紧急叫回来的家属双手环抱着,站在门框边。
他直到现在才摘下作战面罩,陈谦骏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救了自己的人的脸。显然是把刚才他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云暝笑吟吟地抬了抬下巴:“她是我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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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路上了.jpg
接下来就要到作者最喜欢的乐子环节,纱纱:好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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