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蒙中米香四溢,顿感紧迫的饥饿奔涌而来。沈如故缓缓起了身子,比昨儿个夜里好受多了。
“馋虫,一会也饿不得,做梦都是找吃的。”沈如故怜惜的抚上自己的腹部,经过这一次,越发觉得腹中胎儿是如此珍贵,起了身子,喃喃自语:“娘现在就去给你做点好吃的去。”
沈如故尽量放缓步子,虽然没有经验,但也知道这时候是该小心一些的。出了房门,却见惠班蹲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拿着蒲扇在院子里的小炉灶上煮着什么。时而玩弄蒲扇,时而掀开盖子来瞧瞧,看着无聊的很。
原以为是梦,却不想是真有吃的,沈如故越发觉得饿了。
“什么时候我们惠班竟然学起做厨娘来了?”惠班听到沈如故的声音,骤然间一跃而起,扔了蒲扇,上前搀扶着沈如故就往屋里拽。
“你起来做什么?大夫不是说要你好生休养吗?”将沈如故强制按在床上,掀起被子给她盖上:“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出意外了,如此还怎么叫人放心的下!”
此时,惠班却不再如同孩子一般,倒是多了几分体贴与成熟。沈如故心中欢喜,看得出来,她心中还是置着气的,只是不舍得在这种情况下斥责她罢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沈如故也不强求,就听从惠班的,乖乖躺在床上休养。与她,从来没有必要客气。
“睡起觉来如同死猪一般,怕是被人丢到乱葬岗去都不知道,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可怎么是好?你稍微等我一下,粥好了,我去给你盛一碗过来。”惠班说着,便一溜烟的跑到了院子里,现在倒是没方才进屋的时候别扭了。
沈如故神色有些黯然,在惠班提到“乱葬岗”的时候,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重重的撞击着她的心脏。惠班端了热气腾腾的粥来,舀了一勺吹凉了喂给沈如故喝。
“我哪里会做饭呢?是哥哥早上过来看你,瞧你睡的香就没打扰你。看到桌上有药心中担忧,便拿了去药所鉴定。他是煮好粥之后才走的,我只管让粥热着,看着火不灭了就是。”惠班边喂沈如故喝粥,边解释着。
沈如故只微笑不语,恍然间觉得,这粥是全世界最好喝的粥了。
“虽然我不明白你想要爬到的高度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爬到那个高度要做些什么?但是,哥哥说了,你总有自己要这么做的理由。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自己徒增苦恼!哥哥说要我理解你。”
说话间,一碗粥已经喝下去了,惠班放下碗凝视着沈如故,仿佛从来不曾如此认真过。
“姐姐,直到现在我也理解不了你。但是我会如同哥哥一般,一直在你的背后支持你。如果你累了,不只有哥哥,还有我!姨娘那里有明月,你这里有我和哥哥,你尽管放心去做自己要做的。”
一番话,无疑打动了沈如故,她一直以来都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时间说出这样贴心的话来,沈如故忍不住热泪盈眶。紧紧握着她的手,感激道:“有你们真好!”
“是!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是因为太难过,所以才变成这样子的吗?”惠班是了解沈如故的,她不过是将所有的悲痛全部压抑在心底罢了。曾经,她是亲眼目睹着沈如故与赫连禹凡的深厚感情,既是迫不得已,又怎能如此轻易的说放下就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