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老夫已经致仕,再说只是一支手铳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花甲老人摆摆手,“年轻人,留步!”
徐铮停住了步伐,转过身。
“年轻人,是老夫言重了,老夫只是一时心喜难耐,勿怪勿怪!”花甲老人竟然拱了拱手。
“没事,还未请教老丈名讳?”徐铮想了下,还是缓一步较好。
“老夫毕懋康!”花甲老人坦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啊!”徐铮惊讶的差点下巴脱臼。
什么情况?
大明火器专家之一,自生火铳(燧发火铳)的发明者,南直隶右侍郎毕懋康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甚至还跟自己起了争执?
玩笑开大了吧!
“咳咳咳!”一向机灵的徐铮,借着一阵咳嗽,来掩盖自己的尴尬,心思电转间,已然有了主意,
“张礼真,把你的手铳送给毕老丈一支!”
刚才还拒绝,现在又改口要送?
毕懋康哭笑不得地看着徐铮,“年轻人为何前倨而后恭?”
徐铮心说我就装不认识,你能拿我咋办!
“我改变主意了,圣人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我不想做小人!”徐铮耍起了无赖。
张礼真拿着乌黑锃亮的手铳,倒转枪口,枪柄对着毕懋康。
“毕老丈可是不想要了?”徐铮见毕懋康只顾盯着手铳,而不去接,于是问到。
“你不愿意做小人,难道老夫就愿意?”毕懋康头也不抬说到。
张礼真携带的手铳,目前已经发展到第二代,燧发。
手铳比后世的驳壳枪还要大一些,由于琼州府目前还不能生产雷汞和硝化棉,再加上为了方便实战,科研中心把转轮改成了装填弹药并兼作火药燃烧室以及枪膛的一部分,扳机击头是遂石,下面配有引药盒,通过齿轮把转轮一起连接到扳机上。
扣下扳机通过弹簧带动击头到中间位置时,齿轮带动引药盒,倾倒引火药入药池,同时完成转轮转动,然后是击发。
也只有琼州府的工业加工水平,方能制作出如此复杂的传动机械。
此时世界上的手铳仍是以火绳引燃为主,而且最多是两发,而琼州府的手铳却是五发,可以说早已远远领先世界水平。
毕懋康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接过了手铳,当场开始研究起来,
“此物制作竟然如此精良,不仅是燧发而且还五发连射,咱大明到底何处能出产此物,为何老夫闻所未闻!”毕懋康越看越是吃惊,忍不住问到。
徐铮此时已经动了心思,好不容易遇见了这家伙,倘若错过了,绝对是大损失!
尽管徐铮迫切想把毕懋康请到琼州府,但却明知这是不可能的!
孙承宗和茅元仪是由于跟自己有关系,卢象升是走投无路。
徐铮想到这里,灵机一动说到。“此物出自琼州府崖州科研中心,据说那里还有燧发火铳,燧发火炮等等新奇之物。毕老丈,我看您对这东西特别感兴趣,咱们相逢即是有缘,这柄手铳就送于老丈做个纪念,另外崖州科研中心还有我一位好友,这是我的信物,他日如果老丈能有崖州一行,可以持此物托我朋友,让他带你参观一番。”徐铮掏出一个玉制鸟型饰品,交给毕懋康。
这件饰品正是徐光启送给自己和茅元仪的,自己这件是鸟形,茅元仪的是鸡形。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这怎舍得?”毕懋康大为感动,手上连连推辞,眼神却舍不得离开手铳。
“老丈收下吧,我这里少一支不少,多一只不多,更何况此物中原地区确实难寻,收下收下,告辞!”徐铮热忱的把毕懋康的手推回去,说完拔腿就溜。
“喂!哎?”毕懋康还想推辞,却发现徐铮已经跑了。
“阁下怎么称呼?”毕懋康突然想起,连人家名字都还没来得及问。
“俺们做好事从来不留名!”徐铮回头挥了挥手,带着张礼径自拐进街角。
“······!”毕懋康愕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