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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世朗到的时候,桌前除了汤岫舟一人,其他人都还没出现。
他在侍应的带领下,来到他们预定的位置,在汤岫舟对面坐下。
侍应为他拉开椅子后,上前为他沿圈斟酒。
“他们人呢?”施世朗问汤岫舟。
“殷燃刚接了一个电话,”汤岫舟按住红酒的杯座轻晃着,回答他,“希恩有事要先走,岫辛送他去了。”
“明决,”他停顿着,想了想说,“我没看见他,估计是还在换洗吧。”
施世朗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随后安静下来。
但他的内心却不平静,有件事情始终横在他的胸口。
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在施世朗的意识深处,不停有个声音在提醒他。
侍应离开后,施世朗握起高脚杯,轻轻摇晃了下,然后一口喝光了里面的红酒。
“世朗,”汤岫舟对他笑道,“现在还是餐前呢。”
施世朗将酒杯放下,弯唇对他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这点酒不至于让他醉了。
“汤大哥,”他保持着落拓自在的坐姿,神色轻松地对汤岫舟开口,“下午我听见你们在那边说话,似乎是聊到了谁,都很欣赏的样子。”
“哦,”汤岫舟记起来了,慢条斯理地点点头,回答施世朗,“我们那时在聊一位画坛新秀。”
施世朗看起来略显意外:“画家?”
“嗯,”汤岫舟从和地回答他,“是一个这两年在巴黎大放异彩的画家”
“他叫采尼。”
说完,他顿了顿,微笑着问施世朗:“你有听说过这个画家吗?”
听到这句话时,施世朗的心脏像触电般颤动了一下。
下一秒钟,他不显痕迹地收好情绪,以手托腮,淡淡笑着对汤岫舟点了点头。
汤岫舟对他微笑说:“希恩跟我们提起,他前阵子去欧洲,刚好看了一场这位画家的作品展,他说简直是太喜欢了。”
“半年前,我去德国开音乐会的时候,在一个朋友家看到了他收藏的这位画家的画作,也觉得很是惊艳。”
说着,他惋惜地抿抿唇:“可惜,他的画太难得了,到现在我还没能拍到一幅他的真迹呢。”
“那明决呢?”
施世朗放慢语速,装作不经意的,试探着问汤岫舟:“他也喜欢这位画家吗?”
“喜欢,”汤岫舟点头对他说,“他跟我们说他有一段时间呆在欧洲,看过两场采尼的作品展,非常钟意他的创作。”
施世朗怔在了那里,一时没有话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空腹喝了酒,他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振频快得不太正常。听完汤岫舟的话以后,他更是感到一阵的坐立难安,面上也不觉浮起了怪异的颊热。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太奇怪了,随手把放在腿上的餐巾布放回到桌上,站起身对汤岫舟说:“我去趟洗手间。”
还没等汤岫舟答复,他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汤岫舟见他心神恍惚的模样,心里感到些微的奇怪,但以为他只是喝急了酒,便没有放在心上。
施世朗进入洗手间后,走到镜子面前,才发现自己脸红得厉害。
下次不能空腹喝酒了,他心想。
他用力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随后打开水龙头,弯下去捧起冷水来拍打面颊。
等到他洗完脸后,抬起头来,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
明决喜欢他的画。
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施世朗的舌尖莫名感到一阵甜意。很快,这阵甜意就弥漫了他的唇腔,最后扩散到了他的两颊。
然后,他看着镜子里面湿漉漉的自己,扬唇笑了起来。
在镜子里面,他仿佛看到了十三岁的自己,那个天真透明的自己。
那个第一次遇见明决的自己。
几分钟过去,施世朗渐渐平静下来,再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了。
他抽了一张面纸,慢慢将自己的脸擦拭干净,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直到确认自己看上去再无任何的不得体。
他将用过的面纸扔进垃圾桶,转过身正要离开时,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门被推开以后,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体型魁梧,目光略沉的男人。施世朗打量了他两眼,直到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以后,才带着轻许意外色彩的声调对他开口:
“温子霖?”
温子霖站在门边,用一种过于认真的欣赏眼神,从头到脚打量着施世朗,而后唇角上扬,对他笑了笑。
“世朗?。”他有些亲切地唤施世朗的名字。
听到温子霖这样喊自己,施世朗心底浮起一丝丝的不惯。
在公学时,他与温子霖的来往屈指可数。而温子霖退学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所以,认真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近。
但施世
', ' ')('朗出于礼貌,还是友善地对他点头笑笑。
“好久不见。”
温子霖用手抻了抻他的西服衣摆后,迈着阔步走到施世朗面前,微微低下头来,笑着对他说:“确实是很久没见过你了。”
温子霖是典型的南美人身材,加上他身上颇重的古龙水味道,近站在施世朗,令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施世朗随和地把一只手放到腰胯上,不明显地往后退了半步,用玩笑话的口吻对温子霖说:“十几年不见了,难得你还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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