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叫什么名字?”水匪指着九郡主和少年问旁边两人
灰袍青年和蓝衣姑娘:“不知道。”
水匪又指着灰袍青年和蓝衣姑娘问九郡主和少年:“你们主子叫什么名字。”
九郡主和少年满脸真诚:“不知道。”
“你们没否认他们是你们主子!”
九郡主立刻摆出一副“糟糕说错话了”的表情,随后试图挽救:“我没那么说,我只是说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你们不要随便套别人的话。”
“你们自己的主子,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所以他们肯定不是我们主子。”九郡主脸色严肃道,“都说你们误会了,我们真不认识他们。”
水匪无法从他们四人口中套出更多的话,一气之下把四人捆起来扔一块儿,试图暗中观察。
灰袍青年和蓝衣姑娘愤怒不已,但灰袍青年话比较少,说不出骂人的话,蓝衣姑娘便一人顶了两口锅,骂道:“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胡说什么?要死也别拉着我们一起!”
九郡主安慰他们:“我不是说了不认识你们吗?你们肯定不会死的,要死也是我们先死,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死在我们前面。”
蓝衣姑娘捋袖子就要冲过去抽她一顿,九郡主假装抱头鼠窜:“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姐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你不要再说了!”蓝衣姑娘气得头晕,“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们,你再胡说我打碎你的牙!”
少年和灰袍青年并肩站在墙角,两人沉默地看着屋子里上蹿下跳的两个姑娘,同时叹了口气。
少年转头看灰袍青年:“你叹什么气?”
灰袍青年:“我不该杀你。”
少年微笑:“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要杀我便杀我,我还能反抗你吗?”
灰袍青年:“?”
少年继续微笑道:“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和娘子为你们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
灰袍青年:“……”求求你不要再演了!
门外偷听的水匪再次肯定灰袍青年和蓝衣姑娘就是他们的头儿,当下便要和水匪头子打报告,不多久,水匪头子过来把蓝衣姑娘和九郡主带走。
灰袍青年被五花大绑,又被水匪拿刀枪弓箭指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水匪头子带走。
“你为什么不拦他们?”灰袍青年问一旁淡定的少年,“你明明可以……”
“我不可以。”少年向他展示自己被捆了四五六道麻绳的双手,一脸坦然,“毕竟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灰袍青年感觉前几日晚上被他扼住的喉咙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少年反差太大了,晚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戾怪物,白天又是收起利爪尖牙的虚假废物。
没多久,九郡主和蓝衣姑娘毫发无损地回来了,灰袍青年隐隐松了口气。
九郡主过去给少年手上的绳松了松,看着他手腕被勒出的痕迹,皱着眉毛轻轻呼了呼。
少年摸摸她脑袋,她仰头看他:“阿月,你为什么不问我被带去做什么?”
少年从善如流:“你被带去做了什么?”
“水匪头子问我想做他十九夫人,还是二十夫人呢。”
“那你如何想的?”
“那我肯定是不想的。”她转头看向蓝衣姑娘说,“所以我说让主子先选啦。”
蓝衣姑娘张牙舞爪:“谁他娘是你主子?!我杀了你!”
灰袍青年勉强摁住她:“我们说不过他们。”
也打不过他们。
灰袍青年迟疑着问:“青云,你选了十九夫人还是二十夫人?”
被称作青云的蓝衣姑娘一爪子呼到他脸上:“青风,我劝你闭上嘴,我现在还不想杀了你。”
于是灰袍青年默然不语了。
少年好似没感觉到气氛的肃杀,不紧不慢地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偏眸看着九郡主:“那她选了十九还是二十?”
“她选择先杀了我。”九郡主说,“所以我默认她两个都想要,十九和二十都给她就是。”
蓝衣姑娘杀气腾腾地瞪过去,没等她再说话,九郡主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他俩,有点惊讶的样子。
“等等,青风?青云?你们不会刚好都……姓陆?”
陆青风和陆青云愣了下,脸色渐渐冷肃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们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姓氏,只有在阁主面前才会连名带姓地喊人,能够随着阁主姓陆,是他们这辈子的骄傲和荣光。
九郡主睁大眼睛“啊”了声,稍微正了正身子,不似先前轻慢戏弄的态度,她微微皱起眉,用一种“不会这么巧吧”的眼神盯着他俩,随后从怀中摸出那枚青色的飞叶暗器。
陆青云脸色不太好看,那是她的暗器。
九郡主当着他们的面反手掷出飞叶暗器,寒凉的暗器极快掠过他们的发丝,深深扎入他们身后的木头柜子里。
她动作很快,几乎没人能看清她是如何投掷的飞叶暗器,只隐约瞧见一点暗器的锋芒闪过,转眼瞧过去,她白皙的手中依然保持着把玩东西的动作,可那只是一枚普通的铃铛。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确定那枚暗器是她亲手掷出。
速度太快了。
陆青云和陆青风齐齐怔住,直直瞪向她玩铃铛的手,不敢置信般将目光转移到身后扎着飞叶暗器的柜子上。
那是听雨阁独门暗杀手法之一,青叶杀。
二人震惊,甚至想立刻杀人灭口:“你为何也会青叶杀?你究竟是何人?又如何知晓我们姓陆?”
九郡主眼尾微弯,举起铃铛摇晃两下,含笑的嗓音伴随铃铛清脆的响声不紧不慢落入对面二人的耳中。
“我五师父说过,我上面还有一位傻乎乎的大师兄和一位暴脾气的二师姐。”她探究地打量着对面二人,“而他们的名字,刚好就是陆青风和陆青云。”
第63章“北域冰原,我来啦!”……
九郡主以前不知道其他四位师父的真实身份,却一直都知道五师父陆青衣出自听雨阁。
听雨阁是中原最大、最神秘的杀手组织,而听雨阁前身实际上叫做听雪阁。
二十多年前,北域出现一名惊才绝艳的神秘女子,名为陆听雪,听雪阁由她一手创立。
陆青衣是陆听雪的第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徒弟。听雪阁什么都敢做,贩卖情报,暗杀贵族,只要钱给到位,听雪阁什么任务都敢接。
后来陆听雪带着陆青衣来到中原,一并将北域的听雪阁也带了过来,改名听雨阁,陆青衣正是中原听雨阁的第一任阁主。
再后来,北域听雪阁主陆听雪于中原销声匿迹,听雪阁众人怀疑是听雨阁的陆青衣杀了陆听雪,遂率人围剿听雨阁。
可听雨阁是中原势力,北域听雪阁不敢过多涉足中原,只能渐渐收敛,时不时搞个暗杀,试图让陆青衣吐露陆听雪的下落。
陆青衣什么都不说,她甚至捡了两个徒弟,陆青风与陆青云,悉心教导他们,随后将听雨阁交给他二人,自己则隐匿中原,在京城开了一家最大的青楼,怡红院。
九郡主一直觉得五师父的秘密不算秘密,因为几位师父经常把听雨阁和听雪阁之间的恩怨当故事讲给她听,就好像一定要她知道,听雪阁主的失踪与听雨阁主陆青衣毫无关系。
其实她知道,只是几位师父说的太多,她不听也得听,这么多年来,她都快要把听雨阁和听雪阁的故事倒背如流了。
陆青衣教九郡主练功的时候,经常会把陆青云和陆青风小时候的糗事捞出来讲给她听,顺便把三人做个对比。
“青云的马步比你稳多了,腿收进去,对,就这样。”
“青风的暗器使的比你快多了,胳膊也收进去,对,就这样。”
“很好,坚持下去,你马上就要超过你师兄师姐了。”
九郡主曾问过陆青衣为什么师兄师姐不来京城玩呢,她可以请师兄师姐去吃好吃的。
陆青衣说:“当然是因为那两个笨蛋不知道我在京城。”
“为什么呀?五师父为什么不告诉师兄师姐你在中原?”
“因为告诉他们之后我就要回去做听雨阁主,太累了,不想给你们这些中原人干活。”
听雨阁没了陆青衣,多年来锐利的风头逐渐淡却,多少有点佛系养生的意思在里面,甚至连暗杀的任务也不怎么接了。
陆青衣倒是对此没有任何异议,躺平摇扇子晒太阳:“反正听雨阁不归我管,随便他们怎么折腾,陆听雪又不能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教训我。”
九郡主一直觉得两位师兄师姐一定很辛苦,因为师父常年不在,他们要靠自己的力量亲手撑起偌大的听雨阁,顺便维护听雨阁荣光不灭,虽然现在的结果可能不太尽如人意。
她经常想,等日后见到师兄师姐,一定要给他们做好吃的,还要带他们游遍大江南北。
直到今天,九郡主亲眼看见她曾认为日子过得非常辛苦的师兄师姐被自己几句话坑的暴跳如雷,又想到他俩藏在船尾破洞里可怜兮兮地度过一夜又一夜,一句“你们听雨阁迟早要完”顿时卡在嗓子里,不敢说出口。
陆青云和陆青风显然并不是很相信突然多了个小师妹这件事,他们义正言辞指责九郡主休想骗他们。
九郡主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听雨阁还没倒闭真是不容易。”
陆青云:“?”
九郡主捂住嘴,这张叛逆爱怼人的嘴啊,早晚要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陆青云差点冲上去和她打起来。
外面把守的水匪隐约听见听雨阁什么的,想进去看看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一推门发现两个女人正坐在桌子两边把酒言欢,一个说水匪头子威武不凡,一个说水匪头子貌若仙人。
水匪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猫腻,又听她们互相夸奖自家老大,心里一个高兴便不与他们计较,转身关上门。
下一瞬,两个女人立刻弹跳而起,一个说:“油嘴滑舌的女人,你休想骗我!”
一个说:“你们想杀我阿月,就算你们是我师兄师姐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们!”
陆青风其实有点相信九郡主说的话,因此他并没有掺和进去,而是沉默片刻后,同坐在桌子南方的黑衣少年搭话。
“她叫……什么名字?”
少年喝了口茶:“阿九。”
“我是说真名。”
“阿酒。”
陆青风狐疑:“你是不是,不知道她的真名?”
少年又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道:“我当然知道。”
“那她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