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元是错的。”白泽的眼光清冽,像一泓深不见底的池水,幽深宁远,恢复了如常的神情“我既不是主体也不是影身。我就是一颗完整的果实。”
“哦,这个理由不错。”泯香很满意,白泽避重就轻,说明他不想死,他在编理由,找借口,这是泯香第一个想法,不过这正合她的心意,她讨厌铮铮铁骨,没有挣扎的杀戮最为无趣,最好是百般求饶,先希望,再绝望,那场面才是让人过瘾的,她原以为白泽不会,没想到他也是怕的,曾经一定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关口,所以大家才都传言他气度无边,现在真是生死关头了,不是也照旧谎话连篇吗?着实是有趣,泯香努着嘴鼓励的点了点头,一副天真的模样,配合的说道“可惜我亲眼看到了兽灵。”
“那是我逼出体内的幻像。我借用了九妖兽印的灵魄,所以形神兼备。虚元也看不出端倪。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虚元的目的。但是我却没想到他会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
“你是想告诉我,杀掉你,有可能会加速力量的失衡吗?”泯香笑容妍妍,即乖巧又疑问,莲步轻移慢慢靠近了白泽“这个理由却实是让我无从下手了。”
白泽淡而又淡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幽冥界和人间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轮回。”
泯香的眼光收敛起来,里面的戏谑慢慢消失了“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天道,即便果实承载了再多的力量,也不过只是天道中的一粟而已。天外有天,道而无边。”白泽眼眸微抬,注视着无垠广袤的天际,红霞旖旎,犹如一盒跌碎在天空的胭脂,红的惊心动魄,美的摄人心魂“有的果实生来就知道自己是什么,就像你和虚元,有的果实却什么都不记得,就如同我和妙歌。妙歌的力量被留在了幽冥界,却没有记忆,我也没有,那我和妙歌的记忆去哪里了呢?虚元和钟岚悠一直在根据自己的心性去猜想每一颗果实的意义,可是也许果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定的意义。所有看似的规律都只是看似而已,妙歌的一举一动,玄机阁都在册,而玄机阁只能记录仙人魔,诸神不在册,那么她即是果实为什么又能被记录下来呢?除非她不是,那她又是什么,为什么钟岚悠说幽冥界的那份力量是妙歌留下的?妙歌留下力量的时候,幽冥界的力量还有没发生倾斜,妙歌又是如何能未卜先知呢?而我,我原以为我是兽灵的影身,可是礼成时,兽灵却并没有和我分开。这么多的疑问都没有捋顺清楚,你们就急着动手,实在太急功近利了。也许我和妙歌都根本就不是果实,只是有人制造了这种假象。”
白泽说的不缓不慢,一气说完,妙歌却在白泽的背后怔住了,这些话白泽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白毛虽然坦诚了九妖兽印的来历,但是白泽并没有告诉过妙歌自己会在大婚的时候,用九妖兽印做两手准备,白泽到底发觉了什么?如果真有人能给幽冥树和浮生树的果实制造假象,那将会是什么人?妙歌觉得脊背凉风四溢。
泯香的气焰微拢,惊异的看着白泽,头脑中的思绪也突然纷乱起来。觉得白泽话不可思议,却又似乎没办法立马推翻,杀白泽的这场游戏突然变得棘手起来。
就在众人全都愣神的一瞬,天空中的气息微凛,大风突然将歇。一块紫的发黑的云,像从红霞中滴落一样,倏然降临。
“听了半天,那到底还打不打?”钟岚悠悠悠然然的从云上晃了下来,好看的身段和面容,让他的随意都显得格外的风流恣意,倜傥无边,他瞥了泯香一眼,摸了摸鼻尖,不羁道“虚元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计血本。”说着就他的目光扫向了莫月容,慢慢的走了过去,伸手出手背,想去抚摸她的长发,却被莫月容一把推开了,却也不恼,目光轻幽的落在了离莫月容只有半步之隔的白面书生身上,犹如清风扫过的湖面,略带邪魅的面容上推开了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