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香的脸抽动了一下,微微垂下头,手指轻轻拂了佛自己的额角,将碎发别至耳后,斜眸莞尔一笑“你不敢,你身上有十万条人命,像你这样的白莲花,恐怕要不舍得的吧!”
“你以为我这段日子在干嘛?血珠早就不在我的身上。”妙歌说着快速的向头上摸去,一把抽出了挽着发髻的步摇,抵在喉边,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流泻于肩头,光泽柔美,青丝拂面,缱绻在脸侧,将狠意的眼神勾勒的氤氲妖娆。
泯香笑了,笑容不屑又不解,侧着脸食指轻轻勾着自己的下巴“你真幼稚啊,你当我是莫月容吗?就算真是如此,你就那么有信心你的簪子就能快得过我?这是逼着我把你做成人彘吗?”泯香忽而睁大了眼睛,略略惊喜于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点子,认真的说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人彘倒是永远也不会自杀的。”说着泯香漏出了欣喜的笑容,犹如单纯的少女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秀案,笑容在脸上绽开,纯良无害。却听得妙歌一阵透骨的寒凉,冷汗直冒。
泯香话音未落,白泽忽然闪现在了妙歌的眼前,将泯香和妙歌阻隔开来。越过白泽的肩头,妙歌只能看到泯香一半的脸。
就在这一瞬,起风了,天空像红波翻涌的海面,云层推开鱼鳞一样的波纹,风将一双璧人的红袍烈烈刮起。
泯香眯着眼睛也抬起了头,这风不是她起的,却又无根而生,也许是钟岚悠来了,可是她并不在乎。
站在白泽的阴影中,妙歌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全都已被冰凉沁透,手中握着白毛的小爪子也是一点温度也没有,粘腻潮湿,还在瑟瑟颤抖,白毛使劲攥着妙歌的手,像攥着一颗救命的稻草,微微向后用力,想拉着妙歌向后退一退。可是妙歌没有动,虽然妙歌心中也害怕,但是妙歌不想输了气势,此刻就算退到天边也是无济于事了。
想到这儿,妙歌心中不禁一阵无边无际的悲凉,低头看了看白毛,眼眶也是酸涩无比。
泯香不着急,笃定的看着白泽,像享受着慢慢杀戮的过程,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摧毁一个人的心志更为爽利的了,就像吃一顿饭,可以只是随便应付,填馕饱腹,也可以吃的饕餮食色,津津有味,在泯香看来,杀伐也是如此,只有看着猎物在自己手中挣扎的遍体鳞伤,精神崩溃,自己才会体会到满足和酣畅。
她饶有兴致的问白泽“素听闻白泽上仙胸怀似海,遇事最为冷静,调理有序。不知道今天泯香应该以怎样的顺序比较合适呢?”泯香似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微微露出难色,食指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一刮,做了一个杀戮的手势。
白毛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握在妙歌手中的小爪子,也是一颤,欲哭无泪的看着妙歌,抱着妙歌的退,躲在了妙歌的身后,重新将脸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