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沭宁嫁到乔家五日后,双河镇迎来了初雪。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落下,乔恒站在白茫茫的院子里,偶尔刮起一阵西北风特有的滚刀寒风,刮得乔恒心里瓦凉,风里夹着花粒大小的雪花,打得乔恒心里抽疼。
乔恒仿佛无知无觉,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在院子里站成一个雪人。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乔恒跺跺冷麻了的脚,往旁边走两步,继续站着。
他在等沭宁回来,沭宁和乔母去村里的祠堂祭拜,走了有一会儿,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想着沭宁,乔恒又叹了口气,自从成亲第二天沭宁哭过之后,乔恒在沭宁身上就再也感受不到洞房那晚的亲近感了,两人夜里盖同一个被窝,但乔恒却感觉他们之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沭宁不是不理他,相反,沭宁简直是把他当成老佛爷一样供着,一大早起床,沭宁就打了热水到房里,伺候他洗脸穿衣,布巾刚放下,沭宁又恭恭敬敬的送了漱口的水杯到手边。伺候完自己,沭宁便去厨房里忙活,他手艺不是很好,但好歹过得去。
乔恒当然舍不得沭宁这么伺候自己,他第二天就比沭宁起得更早,抢在沭宁前面把所有活计都干完,一家人吃着乔恒做的饭菜,都瞪大了眼睛,味道是不错的,就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着小两口在干什么。
屋里的活都被乔恒抢着干完,沭宁就跟前跟后的伺候乔母,不像伺候乔恒一样面面俱到,就是跟在乔母身后,看她有什么需要,自己就过去帮忙,递个热水啦,帮忙穿针啦,捶背捏肩啦,弄得乔母每天笑嘻嘻的,逢人就夸沭宁两句。
但是乔恒不喜欢这样的沭宁,卑微的放低姿态,讨好他和他们家的人,可是沭宁却不愿对他敞开心扉。
“唉!那天,他为什么哭呢?明明洞房那夜还好好的。”乔恒抬头,无语望天。
“砰。”一个砸在脚上的雪球打断了乔恒的思路,他跺跺脚,没有理会,然后又是一个雪球砸过来,乔恒转头,就看到他侄子乔大胖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的正在捏第三个雪球。
乔大胖人如其名,胖成一个团子,加上冬天穿得厚,蹲在地上就像一个大号的雪球。
“大伯,陪我玩。”大胖发现乔恒正在看着自己后,丢下手里的雪球,跑过来跑着乔恒的腿。
现在的乔大胖只有四岁,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圆碌碌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乔恒,模样十分可爱。
乔恒不禁幻想着,他和沭宁有了孩子,一定也会这么可爱,不,是更可爱,到时候自己一定要给他取一个一样可爱的小名,而不是......
乔恒怜悯的看着地上的乔大胖,突然心情大好,一把将他抱起来夹到腋窝下,说:“大胖啊大胖,走,大伯带你去玩。”
说完,他往前跑两步,踩着地上的木架借力跳到屋顶上,乔大胖非常兴奋,又是尖叫又是拍手的,引来一大群人围观。
两人一起将屋顶上的积雪捏成雪球,谁叫得最大声就用雪球丢谁,惹怒一群人。
乔恒的弟妹,也就是乔大胖他娘本来还很担心,被乔大胖毫不留情的砸了几个雪球后,直接进门去拿鸡毛掸子,就等着乔大胖下去后好好收拾他一顿。
这场单方面的砸雪球后来变成了打雪仗,屋子底下的人捏了雪球往屋顶上仍,乔大胖和乔恒两人联手,堪堪与他们打成平手。
雪球混战最后在乔母一声怒吼下结束,众人围在一起看乔大胖和乔恒被各自的娘拧耳朵教训一顿后,才哄笑着走开。
“娘,宁儿看着呢,您也不给我留点面子。”乔恒捂着耳朵埋怨道。
乔母戳了戳乔恒的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不给你留面子?不给你留面子,我早就上鸡毛掸子了!真是白长那么高,大冬天的带着侄儿上屋顶去玩儿,真是!”
乔母气得在原地走了几步,继续骂道:“你哄不好媳妇,那也不能给你二弟找麻烦啊,刚刚竟然抱着大胖直接从屋顶跳下来,你怎么不把自己摔死。”
乔恒:“......”亲娘啊!
看着乔恒一副丢了魂的落魄样,乔母叹了口气,说:“沭宁那儿我观察了几天,估计是刚到咱们家,不太习惯,明天回门的时候,你和沭宁的长辈多说几句好话,让她们帮忙劝劝。”
“知道了。”乔恒点点头。
“知道了就多使点劲,赶紧哄好你媳妇,看看你现在的落魄样,我出门碰到梁琪都直不起腰杆!得亏沭宁长得漂亮又乖顺,否则,我连门都不好意思出。”
梁琪是乔恒娶的第一任媳妇,原本因为乔恒身体原因,乔母对梁琪还心怀愧疚,梁琪偷人的事乔母也没追究什么,她气的是梁琪之后谣传乔恒有疯病,又是个废人,害得乔恒病情加重,最后不得不到深山里养病。
现在乔恒好了,又娶了媳妇,乔母恨不得将这事每天都在村里说一遍,可没想到乔恒后来却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你啊。”乔母看看乔恒,终究是心疼多一些,戳了戳乔恒的脑袋,就把人拉进
', ' ')('屋烤火去了。
这边的习俗是成亲六日后回门,因为沭宁是从王家出嫁的,回门的时候也要去一趟王家,做做样子。
沭宁对王家印象很差,加上这几天心里憋闷,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在王家听了那几个婆媳一顿冷嘲热讽后,沭宁心情更差了,笑脸都懒得摆,一张脸拉得老长,直到乔恒带着他去到酒楼的一个包间里。
“怎么,不认得我啦。”花魁在愣住的沭宁眼前晃晃手,有些哭笑不得。
“妈......妈妈!”见到花魁,沭宁先是愣住,看看乔恒,直到乔恒笑着把他推向花魁,沭宁便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到花魁怀里死死抱住她。
抱着沭宁,花魁也忍不住鼻子一酸,掉了几滴眼泪,不过乔恒前几天就让人去青楼通知她,所以她倒没有沭宁那么激动。
“都嫁了人还这么孩子气,快起来,我这衣裳是新做的,你可别把鼻涕蹭上去。”花魁笑骂,沭宁没应声,只揪着她的衣裳,哭成泪人。
和花魁一起来的还有一直跟在花魁身边的婆子,也就是曾经和乔恒买柴的婆子,那婆子从小就一直照顾沭宁,对沭宁感情也很深,加上和沭宁玩得好的几个姑娘双儿,一群人聚在一起聊天,乔恒便坐在一边喝酒。
“我身份卑微,你愿意带着沭宁来看我,也是有心了,沭宁跟了你,是他的福气。”花魁坐到乔恒旁边,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娘。”乔恒急忙起身行礼。
花魁挥挥手,说:“你叫我莲姨就好,我本名叫沭莲,被卖到青楼前一直是用这个名字,后来我把沭宁养在身边,便让他跟着我姓。”
花魁的艺名叫灵姝,她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乔恒,沭宁虽然在青楼长大,但和青楼并没有多大关系,她不希望乔恒会因此看不起沭宁。
“莲姨,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以后如果沭宁想要回来看你,我一定不会拦着。”乔恒恭恭敬敬的回了话。
听乔恒这么说,花魁心里松了口气,和乔恒聊了一会儿,花魁便问沭宁在乔家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乱发脾气。
乔恒顿了一下,说:“一切都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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