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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之卿并未回答,把手里的人丢过去:“看看怎么样。”
青衣人匆忙接住,低头看了看夏夕月,发现她灵脉被封,但全身明显残留着一点清冽的灵力,竟然是正道那边的修士。
这让他有点疑惑。
片刻后,青衣人一下明白过来,在夏夕月腕脉上按了一会儿,又翻开她的眼睛看了看,然后又取出几枚银针,小心沿着经脉刺入。
很快,他叹了一口气,可惜地摇了摇头:“根骨惊人,修为也够醇厚,只是经脉上层层覆毒,毒性甚烈。这样的素材没法入药,用来炼毒,倒或许能有些惊喜。”
“谁让你评估她的入药价值了?”原之卿眼角一跳,伸手把夏夕月从他手里抢回来。
顿了顿,又重新把人放回去,沉稳道:“……经脉上那些毒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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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模
“嗯?不入药啊。”青石怔了一下,他重新品了品少宗主的语境,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顿时尴尬地笑了笑,“那…那我再看看。”
他重新搭上手。
治病和评估材料,虽然目的天差地别,但当中总有些重合的部分。
这一次,没用太久,他已然收回了手,思忖道:“这毒从未见过,但似乎有些熟悉的气息。”
说着,目光就落到了原之卿身上,犹豫片刻,他直言道:“这毒像是和混沌魔源有些关系,经年堆叠,早已深入骨髓——她自己似乎也知道这毒厉害,刻意把毒素逼到边角,因此心脑丹田毒性稍弱。但如今经脉中的毒已被激发,这么下去,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原之卿蹙了蹙眉,本能地不太满意这种结果,“治好她。”
顿了顿,又在部下们探询的注视下,补充了理由:“她是找到三伏火的钥匙。”
青石和青风听到这句话,略微一怔,态度比刚才认真了不少。只是仍旧不敢把话说满,只严肃道:“我们尽全力为她续命。”
近万年来,魔修式微,领地一退再退,直至现在隐入深山。
他们迫切想要打破现状,但实力却不允许——虽然宗中也出过不少惊才绝艳的天才,但魔修代代传承的那一份力量,却在万年前的一战中被一拆为二,而且全都不在他们手中。
当时的魔修尊主和修真界的仙人两败俱伤,那位仙人拼尽全力封印了魔尊的三伏火,下完封印便油尽灯枯,死在当场。魔尊虽活着退回了魔宗地界,但却彻底入魔,跳入混沌魔源。他曾经拥有的所有力量,也化开成了混沌魔源中那团狂暴的能量。
没有三伏火护体,混沌魔源便成了一道无法传承的宝藏。原之卿当年九死一生,也只从中取出了一缕幽火,再难有更多收获。
这些年,魔宗一直在探查三伏火的具体位置,渐渐锁定了隐仙宗。但隐仙宗范围极广,而且底蕴深厚,阵法层层叠叠,他们始终难有收获。谁知今天,却竟然有了消息。
……
原之卿一边沉思,一边打算把夏夕月换个地方放。
虽然药堂的这两个家伙说了会尽力医治,但若是继续把人留在这张配药桌上,他总担心用不了多久,夏夕月就会变成几粒丸药。
他伸出手想抱人起来,却惊觉手下触感不对。原之卿一下回过神,垂眸望去,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短暂愣在了当场。
——夏夕月依旧难受地蹙着眉,看上去和先前没什么区别。但不知何时,她头顶竟多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也探出一条尾巴,那条尾巴晃晃悠悠,无意间擦过他的腕侧,蓬松雪白。
“……”原之卿看了一会儿,下意识地抬起手,捏了捏其中一只多出来的狐耳。
手刚落上去,那只耳朵就敏感地往后一别,有气无力地躲开。
原之卿回忆着那短暂的手感,眼底划过一抹讶异。片刻后,他求证似的,又伸手捋了捋尾巴。
夏夕月在梦里不耐烦地挪动了一下,转身翻向另一边。
原之卿余光瞥见,在人掉下桌子前,把她拨回来,重新躺好。
然后他垂下手,在宽袖遮盖下,无声捻了捻手指:触感温热绵软,竟然像真正的耳朵和尾巴,而不是幻术或者嫁接上的……这怎么可能?
惊讶的人,显然不止他一个。
旁边,那两个正要去研究药材的青衣人也凑近过来,其中一人语带惊讶:“这难道……是典籍记载过的妖族?”
“这年头还有活的妖族?不是早就灭绝了么。”另一人摇了摇头,“何况妖族也不长这样。你没看到过么,典籍绘图中,它们外形其实更偏向动物,而不是只有耳朵和尾巴。”
青石闻言,迟疑地推测道:“难道是妖族和
', ' ')('人的混血?”
这似乎是最可能的原因。
原之卿此时才终于回过神,他想不出隐仙宗的嫡系弟子,怎么忽然就有了妖族血统,于是只好冷嗤一声:“有妖族血脉,还修什么仙。”
传闻中,妖族修魔,进度一日千里,但却和纯粹的灵气不太兼容。
难怪总是听说夏夕月天赋很高,但实际上却修为不显,还被那种人渣压了一头……
原之卿一想起凌尘,立刻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和夏夕月之间的景象,眼角微跳,迅速收回了思绪。
然后挥散两个还在围观的部下:“去做正事。”
两个青衣人正凑在一起,语带狂热的嘀嘀咕咕:“这么难得的血脉,死了怪可惜的,必须治好。或者至少让她活得久一些。”
另一个似乎更乐观,点了点头:“不用担心,就算死了,也能制成标本,我还从未见过如此……”
说话间,忽然感到一股寒意。
两人语气一顿,僵硬地一寸寸转过头。
就见原之卿幽幽看着他们,露出一点友善的微笑:“敢乱治,我先把你们做成标本。”
“……咳,我们刚才只是说最坏的情况。”青石和青风同步摆了摆手,片刻后,青石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他治人的积极性,显然比刚才高了不少,主动道:“说起来,要对付她体内的毒素,不如让她转来修魔——毒素淤积最重的地方,便是她的经脉,除非日后始终封住她的灵力,否则那些毒素迟早会彻底侵蚀要害。但若是转而修魔,两者使用的经脉截然不同,稳定住现在游离的毒素,就能从长计议,续上不短的寿命。”
原之卿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他本就不觉得修魔能比修仙差到哪去,只要能稳得住心性,魔修进境反而更快。而且不管怎么说,总比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要好。
“你们去准备要用的材料。”原之卿本想惯例交代完事情,然后把差事丢给部下,去做自己的事。
但想起青石和青风对待珍惜物种的一贯态度,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多留一会儿。等治疗步入正轨,就设个结界,把药堂的家伙挡在外面,如此才能放心离开。
……
半柱香之前。
夏夕月将神识沉入躯壳,匆匆瞥了一眼周围的景象,便又立刻回到了识海当中。
她撑着桌沿,大口喘着气,只觉得刚刚在炽热的铁浆里滚了一圈。
凌尘抬眸看了她一眼,挥挥手聚了一瓶灵液,推到她手边。
夏夕月感激地接过,咕咚咕咚仰头灌下去。
等待片刻,那股灼热却完全没能缓解,她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我的状况还真是越来越差了,连灵液都不再有丝毫效果,这么下去……”
凌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杯清茶。
他捧着茶杯浅浅喝了一口,语气平静:“本就不会有用,识海当中怎么会有祛火灵液——那只是让你以为自己喝过,多少算些安慰。”
顿了顿,他又微一颔首,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赞许:“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丝毫改善,说明你心志坚定,足够理智,不那么容易被幻象蒙蔽。比我预想中要好得多。”
“……?”
夏夕月手里的杯子攥出嘎吱一声。
她张了张嘴,想让凌尘不要没事消遣部下。
但转念一想,也不知凌尘究竟能在这里待多久,于是只好决定先说正事:“我刚才看到……”
“一片锋云林,远处还有瘴气和石壁。抓了你的人的确是原之卿。”凌尘居然先一步说了出来,“你出去的时候,我也顺便看了一眼。”
神识很难在别人的躯壳里自由行动,但刚才夏夕月神识探出去的时候,他也能借机窥探一二。
夏夕月正想问问他能不能借此确定具体的地点。然而一眼看过去,却见凌尘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夏夕月一怔:“怎么了?”
“你……”凌尘说了一个字,就又没了声。
片刻后,他才像是找到了合适的形容,接着刚才的话道:“你好像穿模了。”
“穿模?”夏夕月去过的小世界当中,会用到这个词的地方不多,她一时没能理解凌尘的意思。
正要再问,却见凌尘思忖着叮嘱道:“你的躯壳累伤过重,但受你影响,尚不至死。目前的异变,勉强还在这个小世界的范围之中。今后你若再次遇险,尽量别用神识硬撑,以免此方世界对你起疑。”
夏夕月努力消化,却还是听得似懂非懂。
保险起见,她正想让凌尘细说,对方却已经悠然起身:“灵鸟能维持的极限要到了,记住我刚才的话。”
夏夕月伸着一只挽留的手:“等……”
话未完全出口,面前的人影已经化成一团轻雾,瞬间飘散在识海当中。
一片死寂。
夏夕月又默默
', ' ')('放下手,寂寞地喝了一口已经空掉的杯子。
“……”好在虽然还有一些地方不懂,但大致的意思倒不难明白——总之先顺其自然地睡上一觉,什么时候觉得躯壳有所好转,再醒来就是。
她闭上眼,意识缓缓沉到黑暗当中。
……
魔宗地界,石殿当中。
原之卿旁观药堂的两人配药,看得久了,不由有些无聊。
他干脆转而去看夏夕月。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脖子上,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思忖片刻,原之卿心中微动,挥挥手招来两个侍从:“去打一套能拘住她的东西,材质用我后院的那块赤珞金。”
用别的,总觉得不够牢靠。毕竟夏夕月看上去虽然虚弱,但修为却算不上低,居然还有妖族的血脉……他看着那对至今没能收回去的耳朵,以及本能轻轻拍打着床榻的尾巴,思来想去,总觉得神奇。
听了一会儿青石和青风争论用药,原之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
两个青衣人闻言停下争吵,转头望过来。
就见原之卿抬手在本命空间上一晃。下一瞬,他身前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东西,磅礴的灵气向四周弥漫。
那是一排排玉制的容器,有瓶有盒,乱七八糟堆在一起。隔着半透明的通透玉壁,能看到里面泛着淡淡光点的各类灵植。
这都是原之卿先前从无方秘境里拿到的:“路过时觉得气息不俗,就顺手摘了回来,尚未核对来处,你们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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