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凉了。”
陈渊这才端起汤碗,浅尝了一口刚要放下,白池初突然伸了手,水袖在那御案前一荡,袖角的一朵金兰,擦着陈渊的手背,轻轻滑过。
不徐不疾。
却能勾人心痒。
“皇上还要喝吗。”白池初凑近了问他。
陈渊的手指头在那御案上一点,就在白池初以为自己要成了,缓缓朝着陈渊靠过去时,陈渊的身子突然又转了个方向。
“不用。”
白池初的脚跟生生颤了两下,才稳了下来。
脸上被臊出了两团红朝。
“皇后若是闲着,便去御花园里逛逛。”陈渊的语气很轻,似是在哄着她,却没抬头再看她。
赶人了。
白池初从不知何为失败,往儿只要她轻轻一勾手指头,跟前便能围过来一堆人,今儿算是头一回碰了软钉子。
这种被人吊着胃口的感觉。
不太好受。
“臣妾这就去御花园。”白池初尽量表现出了很听话。
抱着汤罐子从殿里出来,白池初的脸色如霜打的茄子,高公公问了她什么,她也没答。
可到底还是没有放弃。
午后白池初又来了前殿。
一袭浅粉的长裙,怀里抱着瓷瓶,是她刚从御花园里采来的芍药。
芍药的花瓣儿白中透着粉。
白池初甚是喜欢,低着头,面含了几丝甜笑,边走边闻着花瓣上的淡淡芳香,粉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一起一落,层层荡漾。
画中仙也不过如此。
站在殿前的几人禁了声。
陈渊刚从外回来,韩侍郎,苏老先生,也在,正立在殿门外,恰巧瞧见了这一副活生生的美人图。
高公公失了神。
人人都道,皇上将汴京城里最美的那朵花,摘进了皇宫圈养了起来。
这话,还真没假。
这一来,那御花园里的花儿也没啥好看的,娘娘将春季里最美的东西都带在了身上。
美,香,娇,媚。
“啪嗒”一声,韩侍郎手滑,折子没拿稳,直接掉到了地上。弯腰去捡了,却是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就没敢起来。
“臣,臣......”
臣了半天也没有臣出个什么来。
一向以教养自居的陈渊说了有史以来,最粗鲁的一个字。
“滚。”
这一下,滚的人不只是韩侍郎,还有苏老先生和高公公。
陈渊转身再看着白池初。
白池初面儿上的笑容堪比她怀里的花儿还艳。
“皇上,臣妾给您采了花。”白池初这才上前,走到陈渊跟前,将手里的瓶子轻轻往他鼻子底下凑近,“香不香?”
陈渊的眸色微闪。
“进来。”
白池初跟上了他脚步。
没有了奏折,御案比起早上那会,干净空荡了许多。
陈渊进来后,也没管白池初,自个儿拿了宣纸练字。
白池初往殿内望了一圈,还是觉得瓶子摆在御案上最适合,“臣妾就跟皇上放这儿。”白池初将瓶子搁在桌角上。
见陈渊没应,也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白池初便撑着小脸,乖巧地看着他写字。
宣纸上刚出现了一个‘倜’
白池初便轻轻念了声,“周”
然后就见陈渊在那‘倜’字前加上了‘风流’,又在最后写了个傥字。
白池初唇角几抽,捂住脸,别过了头。
再也不敢出声了。
过了一阵,没忍不住还是回了头,陈渊还在写。
白池初手肘搁在桌上,有些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