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在我们的附近。此地人来人往,多种气息杂乱地交织,要想从这么多人里精准感知到某一个人的气息是非常麻烦的事,何况他轻而易举就能把自己伪装一番,然后靠近皇上。夜莺叹了口气,望向白疏羽,皇上,今晚的行动已经失利了。只能寻找下一次的机会。
听到这儿,萧昀天也明白了皇上此次出门的真正目的:他故意来到车水马龙的街市上,是料准了那一直以来的追踪者定会趁着此机会下手。正所谓引蛇出洞。
不过,看上去今天来的这条蛇的强悍程度超出他们的预料,就连夜莺也没能将对方拿下。也难怪,在发觉追踪者的存在时,白疏羽一直未直接下令清除对方。想来他也清楚,追踪者的实力极强,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可随意出手。
那今日咱还留在这儿吗?
今天可能不行了周围不安分。
萧昀天也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唉,之前还想着和皇上一块儿放花灯呢,这会儿算是泡了汤。但他又笑笑道:安全第一,玩乐也要建立在保障人身安全的基础上。道理我懂,以大局为重。
白疏羽看出萧昀天的心思,他道:花灯节会持续两日。明晚还有机会的。
那好。萧昀天点点头,我先保存灵力,到时候再陪皇上出来玩啰。
说着,他把怀里的毛团本体交到了白疏羽手上。
明晚再会,皇上。
少年挥着手向皇上告别,灵力聚集而成的身影渐渐地淡薄了下去,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不多时,白疏羽怀里的毛团儿踢蹬了两下小短腿,睁开紫色的大眼睛。
呼噜
看着怀里萌萌的毛团,白疏羽嘴角上扬,狭长的凤目里流露出浅浅的笑意。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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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馆里歇下之后,一夜相安无事。次日,白疏羽出门去见暮城的守军首领,为了防止有人趁机偷袭,他把毛团也带了过去。
在他们谈事的时候,毛团儿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原先他还饶有兴致地听着白疏羽和那一群军中高官交谈着军情要务,但到了后来,谈话变得越来越深奥,萧昀天听得也越来越索然无味,一个劲儿地走神,到最后,他干脆趴在小桌上打起了瞌睡。
不过,萧昀天还是相当佩服白疏羽的。若都按人类年龄算,他们俩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这个年纪的萧昀天还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而白疏羽已经是统治一方疆土的国君,军务、政务、经济、科技、民生每个方面都要有所了解,才能镇得住手底下那帮老油条大臣。也难怪皇上每当有空的时候都会认真地拿出书来读,不断地补充知识。
而自己呢?自打来到了异世,每天吃吃睡睡打滚卖萌,活得跟条咸鱼一样。想到这里,他心里生出一丝愧疚来。自己在白国最大的成就似乎就是练成了纳魂诀,变回人形说到底,这不还是回到了起点了吗?
毛团鼓着脸,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他眼睛上抬,看见了一直默默守在门口的夜莺。
奇怪,卫官长先生怎么就能耐得住寂寞,站在门口跟国旗杆似的一动也不动呢?影卫果然是不一般的生物。
发觉有道目光在偷偷看自己,夜莺目光下移,正遇上毛团紫色的大眼睛。
呼噜。和夜莺的目光交汇,毛团晃了晃脑袋上的头毛,算是打了个招呼。见状,夜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有点想笑,但身为卫官长的职责不容许他在郑重的场合里笑出来。
发现这一点的团子很坏地冲夜莺做起了鬼脸。于是乎,卫官长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毛团眼珠滴溜乱转,嘴巴张得大大的,红红的长舌头伸在外面不停地弹跳。
卫官长一时间涨红了脸,他以惊人的意志力把目光移向了另一边,强迫自己不再看毛团。
调.戏了一会儿卫官长之后,毛团又逐渐失了兴趣。在原地趴了一会儿之后,便懒洋洋地打起了瞌睡。
呼噜噜
白疏羽正和众位军官商谈着要事,说着说着,一阵轻微的呼噜声突兀地传来。他很敏锐地抬起头,循着方向看去,却只见毛团四肢摊开,滚圆的身子拉伸成饼状,以一种极为不雅观的姿势摊在桌案上呼呼大睡,旁边站着一脸窘迫的夜莺。
看着毛团滑稽的睡相,周围的军将们也都不由自主地困意上涌。会议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在座的人们都乏了。
先到此为止吧。白疏羽站起身,其余的事务之后再处理。
给皇帝行过礼后,军将们收拾了东西,站定在原地等皇帝先走。白疏羽走到桌前,命夜莺拎起熟睡的毛团跟在身后,从小楼里走了出去。
皇上请留步。
有两名军将上前来。其中一人说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暮城里有一家上好的酒楼,末将想请皇上前去用膳。
白疏羽顿了顿,也好。又道,听闻暮城的鲜鱼汤颇有名气,朕也一直想来领略一番。
马车听在暮城最大的酒楼前方。店老板听说有军将前来,忙不迭地迎了出来,将他们请上了二楼的包厢。
闻到了鱼汤飘香的毛团自睡梦中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咦,这里貌似是个酒楼?这么说,终于可以开饭啦?
毛团在夜莺怀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里已经吧嗒吧嗒地吸溜着口水。嗯待会儿吃什么好呢?
毛团用短爪的肉垫揉着眼睛,还在迷糊状态中,忽然听见了一个嗓门很大的呼喊声:哟,这不是皇上么?没想到权某人能在此地恭迎圣驾,哈哈哈!
这熟悉的声音一出,萧昀天立刻就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不就是
权桂。
白疏羽看着眼前喜气洋洋的纨绔子弟,微微蹙眉,道:你怎会在此地?
哈?皇上你说笑了,这酒楼是我的好友所开,今天我上这儿来吃酒,咋就不行了?权桂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对着白疏羽旁边两位一脸懵的军将随意行了个礼,叫了叔叔伯伯。
两个军将看起来都有些尴尬,但他们还是微微一欠身,回礼道:权公子。
不客气,不客气。权桂摆摆手,笑眯眯地问道,今日两位将军怎带了皇上出来吃酒,也不叫上权某人?叔叔伯伯明明是最了解权某的哈哈哈,最近难得见皇上一面,没想到今日却有这般好运气,能在此地相遇,哈哈哈!
听出权桂话里有所指,两名将军一愣,脑门上冒出了虚汗。他俩看着权桂盛气凌人的模样,不安地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