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洁白的衣服,一身素雅洁净到底,头发在头顶盘成发髻,系上一根白色的银丝带,长长的一直到腰部,每走一步都风情灵动,飘逸柔美,给安幼厥挑了一身湖蓝色的衣服,隽永潇洒,像广阔无边的蓝天一样的巍峨、遥不可及。
“晚晚,我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来,但是若是有什么责难我定与你一同承担。”他看着一直为自己理着衣领的高晚悦,她的神色有些紧张但是却一言不发,要发生的事情像必须面对而又无可奈何,
“且看他来是干嘛的,见招拆招!”对于高洋她的心中带着怒意,既然他不当自己是亲妹妹,那又为何来此,怕是连着长公主的头衔也是要收回的吗?罢了,既然富贵不可求,那就还给他好了,两袖清风,倒也活的自在,也能活的更加自由。
召集了所有的人在大门迎接高洋,除了花辰,毕竟他有过前科而且伤也未愈,多了他还多了一件事,倒不如闭着不见,
高洋还没来,就有一拨银甲兵先行,王公公领着人先来到,“老奴,见过长公主殿下。”他跪在地上,礼数有佳,也是让其余的人都看看,他的举止行为都是陛下授意的,
“王公公安好,许久未见,本宫甚是想念啊。”她走上前扶起王公公,怎么说他也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总能知道点消息,
“王公公,本宫听闻陛下今日凯旋而归,为何是先来本宫此处了,而为先回宫再召见本宫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测,但是皇帝的心也是难测啊,
“长公主莫忧,陛下应该只是想念殿下前来叙旧的,您不必担心。”他悄悄地说道,仅二人能够听清,高晚悦这才松了一口气,
立在原地,眺望远处等着高洋的到来,未至一炷香的时间,浩浩荡荡的人马便来到,高洋一骑当先,身后的是此次出军的先锋斛律光,身后跟着无数将士,沙场归来,带着一身荣光,
“民女高晚悦参见陛下。”高晚悦目光淡然,一脸严肃的行着跪拜大礼,
“臣安幼厥参见陛下。”安幼厥一甩衣袍,也跪下身去,站在高晚悦的身后,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他们二人身后的所有婢女、仆妇、家丁,也全都跪迎陛下,淅淅沥沥跪了一地。
高洋翻身下马,望着她的恭顺,一时间全场寂然,没有人敢说一言一语,气氛很是压抑,高晚悦能明显的感觉到那愤怒的目光从头顶投射而来,只觉得周身寒冷,不能自已,
“民女?”高洋一身黑甲,望着低着头的样子,双腿跪在地上于心不忍,曾经在宫中的时候,她何时这样跪过?“你倒是给我说说他们都叫你长公主,你却自称明女是什么意思?”
“哎呦,兴许是长公主太久没见到陛下了,一时高兴的忘记了规矩,您应该自称臣妹才对啊。”王公公夹在二人中间做着和事佬,一脸笑意的望向高晚悦,
“民女不敢揣测圣意,还望陛下明白示下!”她将头埋得更低了,双手搭在冰冷的地上而冻得通红,
“呼~晚晚。”高洋伸出一只手,想要扶起他,可是他却只能僵在那里,始终没有蹲下身去扶起,
高晚悦嘴角一笑,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一笑,她的心里安稳了下来,处变不惊的抬起头,烟灰色的双眸望着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站起身的那一刻连忙抽回,“多谢陛下。”
身后的人也都跟着起身,也都低着头噤若寒蝉,不敢发一言,她挽着安幼厥的胳膊站在他的身旁,说道,“陛下来的这样早,定是还没有用早膳,不如在这里用些再回宫吧?”
“嗯,那就进去看看吧。”说着高洋往里走去,这里他曾来过无数次,没想到再来就是这般光景,这本是东柏堂改建,没想到她竟能住得下来,
高晚悦给端嬷使了个眼色,她便带着仆妇去准备早膳,银甲兵都驻守府外,只有王公公与斛律光陪着高洋走了进去,高洋独自一人走在前方,王公公紧随其后,
“安将军近来可好?”斛律光亦是一身铠甲不离身,腰间挂着宝剑,威武非凡,看得安幼厥有些羡慕,
“很好很好。”他有些消沉,情绪低落,低语道。
高晚悦在一旁挽着他的胳膊,不服气的看着斛律光,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了,一脸络腮胡也不知道刮刮,凌乱不堪,“幼厥有我照顾,肯定很好!”
斛律光也只能笑笑,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倒也放下心来了,从前只知道这长公主任性执拗,现在一见,果不其然,当初选驸马的时候他就不同意斛律羡去,娶回家这样的怕是要家宅不宁,
可是父亲大人斛律金倒是很喜欢这位长公主,说她身上豪气、侠气、大气,与平常女子不同,也只是说了一句,怕阿羡没有这个好命!
再回首高洋已经坐在主桌,端嬷已经端着饭菜走了出来,铺陈满桌,高洋冷眼望着,“公主令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