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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爱吗?
真的爱吗?
是爱,还是习惯了不想改变呢?
徐文生将硬币投入自动贩卖机,一瓶最近很有名的罐装汽水滚了出来。
他身后的猫包里,半开的拉链中,传来一声喵叫,徐文生笑了笑:“这就回去。”
转过头。却遇见了一个本来没想到的人。
林音。
美人白皙的脸上泛起红色,上一次与姜维之的亲昵,令他昼夜难寐,而遇见对方名义上的丈夫,无疑将这种羞愧加深了。
他低着头,从唇间溢出一声:“文生。”
他的名字,从他的唇间,吐露出来,居然是如此柔软好听。
徐文生本该板起脸硬起心肠,然而对方的话如同夏日一罐冰水浇在他灼烫的后颈,让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住漏出笑痕。
林音并不愿意介入别人的家里,不是道德太强,而是因为曾经的那场经历太过惨痛,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只是这一次,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与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徐文生都不会是赵思之那种人。
所以很快,他也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
“文生,好巧。”
他不能让徐文生讨厌他,因为他没准备伤害徐文生,从姜维之再一次撩动他心弦的时候,他就决定要把曾经那句肉便器的话成真。
只是,因为记忆里,因为他不肯和金主夫夫分手,从而和他半绝交的徐文生(所以重逢时徐文生才那副口吻),太过坚硬与冷酷,让他不得不在没有捉到徐文生的弱点时,谨慎的停止了一切挑撩的行为。
而如今有了变化。
金蓝色异眸的大猫从猫包中抱了出来,让它稍微自由活动一会儿,两人都不是那种会强行变态吸猫的人,遇见猫顶多就是摸一摸。
但林音格外受猫猫的喜欢,很快这个小家伙就顶着热风压在了他的腿上。
别说,还真沉。
此时,林音揉了揉猫的脑壳,忽然转头看到徐文生看着他撸着的猫,双眸含笑,面容温和,徐文生也有这么一面吗?
林音不记得了。
他微微笑着看对方,直到徐文生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看来,他才略有一些失措的转过眼,又转过眼直视他,两人一笑。
——徐文生的弱点,是猫吗?
——他一直盯着我看,果然是喜欢我啊?
两人心里的想法却截然相反。
“要摸摸看吗?”
徐文生点点头。伸出大手捏住猫的后颈,一摸,又一摸。
林音微微笑着,十分温柔,从别人的角度看,他们是不是就像一对父母和孩子——
这么想着,徐文生脑海中某根线猛的一颤。
“我记得,以前你就很喜欢猫啊。”徐文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
“你还记得啊,很久以前了,自从以前我养的那只死后,一直不敢养猫,觉得自己担负不起那种责任。”
“养猫也会觉得很有责任吗?”
“会的,如果它来了又离开我,我会感觉非常痛苦吧。”林音胆怯,又羞怯的笑了笑,蹙了蹙眉,一副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样子。
他的手慢慢贴上来,本来是贴着徐文生的手抚摸着猫。
徐文生一偏头,便发现林音正在小心翼翼的,双眸向上偷瞄了一眼他。
心被某种软软的但密实的东西塞住了。
徐文生看着他贴着自己的手,甚至冰凉的指尖轻轻搁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突然甩开了对方的手。
“抱歉,我还有…点事。”
在林音疑惑的眼神里,他抱起猫,几乎是夺路而逃。
徐文生回到家后,已经比姜维之预料之中的时间要晚很多。
“说是普通的消化不良。”徐文生拉开拉链,让猫跳出来。
“那…怎么回来这么晚?”
“路上有点事,”徐文生手一顿,含糊着过去。
姜维之愣住,强烈的直觉又浮现出来,他突然向前几步,靠近了徐文生。
前面就说过,徐文生不怎么爱和他特别亲昵,于是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
姜维之顺从的退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对不起啊,突然想到有点事。”
“什么事?”
“然后突然忘记了。”
徐文生无奈的撇了他一眼。
姜维之笑着,将手指贴着鼻尖轻轻嗅闻。鼻尖是很轻微很微小,几乎要泯灭于空气中的香味。
那是林音家中清新剂的味道,很特别。
看着徐文生认真的侧脸,姜维之在心里默念,他去林音家了?还是他们在外面见了面?
姜维之不敢正面问徐文生。
徐文生的性格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不告诉他的时候,一般都是觉得这件事会给他带来负面的影响。
所以。
', ' ')('他不明白徐文生与林音是简单的见面,还是已经私定终身过,只等着一个好时机告诉他。
所以,姜维之再次联系到了林音。
帅气的青年身穿黑色风衣,黑色的剑眉蹙起,他平时笑归笑,凶起来还是很凶的。
林音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不敢先开口,两人一起在街道上走着,忽然,红灯亮了,而林音没收住脚步。
姜维之连忙从后面,拉住他的肩膀,把他拽到了怀里。
两人踉跄了几步,一辆大货车正好飞驰而过。
姜维之皱着眉头骂林音:“你是不是想死?看见红灯也向前走?——”
灯光,红的绿的蓝的紫的,照亮了他的眼眸。
林音看着他,轻轻低下头,抓了一下他的袖口。
“对不起。”
这个动作,太孩子气了。
姜维之却骂不下去了。
他沉默一下。
叹了一口气,退了一步,说:“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林音被他的笑容一晃,心中顿时悸动的说不出话。
扑通,
扑通,扑通
林音心动了。
一生里难得几次心动。
一遇见他就不想松手。
“你要我扮演你的男友?”
在咖啡厅里,听完姜维之的话,林音如此问到。
“嗯。”姜维之看了看林音,可能是顾及到林音上次的态度,他有些揣揣:“你觉得不行就不用了,抱歉…”
“我觉得行啊。”
林音声音清亮,笑容干净纯粹。
“你刚刚都救过我一次,这点小事,我一定帮你。”
姜维之有些沉默。这与他的剧本并不一样:“可是,你可能会被他们占便宜……”
他反复说,态度未免显得有点懦弱,不够有勇气。林音却越看越喜欢。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维之。
“姜哥,我真的没关系,这次一定要让我来帮你!”
姜维之只好答了一句好。
走在林音的背后,姜维之无声的打开了大衣胸口的微型监视器。
表面是扣子的监视器上掠过一丝蓝光,转瞬即逝,没有人发现,
姜维之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来求情敌办事,他倒是不介意徐文生和别人有肉体关系,只是,他刚刚才发现——他根本,无法忍受徐文生和其他人有了感情。
这段感情中,如果要挑一个爱吃醋的人,姜维之在此之前一定一口气指认年纪小,性格里又带着某分固执的徐文生。
到如今,他才发现自己也不差。
看着身前人的背影,
姜维之在心里讲。
他总不能把自己的感情与爱人,压在别人道德高尚的可能性上吧?
……林音,这条路,是你自己没有拒绝。
进入门内,或站或坐的许多人目光都忍不住落到了林音身上,
他无疑是个美人,更有一种特别纤柔的气质,像身上披着月光,冷冽但温柔。
这是一个好消息。
某男子笑着和伙伴低声打趣一句:“怎么样,这张脸,我都不吃亏。”
林音的目光稍稍向他们那边转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房间里的其他男人吸引住了目光。
在这个房间里,足足五六人,但是居然都称得上一句帅气。
林音喜欢的从来不是男人的外貌。稍稍的疑惑,他很快清醒过来,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转头问姜维之他坐在那里。
林音在心中不可避免的呢喃了一句:简直像为我准备的甜蜜陷阱一样。
。
聊了一会儿,气氛就有些暧昧。
房间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加上林音与姜维之,只有八个人而已。
一要某个人盯着林音多看几眼,就会有临近的人注意到,然后很快,林音就发现自己被房间内的所有人一起盯着了。
“嗯……有事吗?”
他弱气的问。
一个人拿起酒杯晃了晃,方底的杯子里冰块流动作响,但他的目光只是极具侵略性的盯着林音:“新人嘛,所以想好好看看。”
将酒杯凑到自己的唇边,他喝了一口,放下,忽然又问:“姜维之有没有给你讲过这里的规矩?”
林音奇怪的嗯了一声。
那人拿起一袋长条饼干,晃了晃:“你要和在场内的每一个人分别吃完这袋饼干,可以吗?”
可我并不擅长玩游戏啊?
可林音从来就很好面子,迎着大家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句:
“好。”
——第一个人就是说话的人,他长得很有三分邪气,笑起来像个狐狸,此时咬住饼干的另一段,近在咫尺的冲他眨了一眨眼。
林音:!!
林音有点脸红,
如果不
', ' ')('是旁边还有姜维之,他说不定就跑了。
然而此刻,只能慢慢的,慢慢的,看着饼干消失于那张唇中,越凑越近,越凑越近……直到对方的呼吸近的扑到他脸上。
两人的唇只有一厘米近……林音颤颤唇,巍巍的咬住了这边的一端,咬了几口,正想松口之时,对方却先发制人,直接用手按着他的后脑,嘴唇用力贴了过来。
微微的清新的薄荷味从紧贴的那边唇齿渡了过来。
可能是牙膏的味道?林音来不及深想,就感到嘴唇上贴了一片柔软,这算什么游戏,分明是借着游戏来亲吻。
林音的唇被他贴住,细细研磨,眼睛看到的是对方清亮坦诚的双眸,那当然是错觉,对方伸手按着他的后脑,逐渐深入。
舌尖与舌尖贴联,冰凉又柔软的吻渡过来更加暧昧的滚烫,
林音颤抖着睫毛,从身体的深处涌起快意,快意蹿进四肢百骸,他使劲推着对方的胸口,却没有推开。
一吻罢,那人什么也没说,回去换了一个人,
这回是一个带着耳钉,笑容明亮的阳光青年,林音再次感觉到那种甜蜜陷阱的错觉。
可是,他已经无法反抗。
姜维之站起来,想要拦住他们,可是有人劝他:
“早就约定过了,只是游戏,别介意。”
林音侧耳听着,好像有人为他找了一个理由,美人就飞快的接受了下来,正因为内心深处,隐隐约约,蹿起暗哑汹涌的渴望,而他的面前,正好摆着一桌盛宴。
最后结束的时候,美人的脸还是清冷的,抿着唇不言苟笑,但眼尾好像沉进一片欲色,那欲色谁都看得懂,连那双深棕的眼中浮浮沉沉的动摇,都是所有人一起打造的。
有人来和他握手,
“不错,期待下次见面。”
…还有下次?
沉在欲望里,他的脑子迟钝了一会儿才想到,隔着斑驳的光斑,他试图找到姜维之的身影,却略带失落的发现,对方早就先走一步。
只有手机里躺着一条对方发来的消息,
下次继续。
林音等了好久,也没有发现赵思之出现在他的面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不由想起了曾经。
与大众口中的版本略有不同,他确确实实与晋宁正式交往过,是互相承认的恋人关系。
而赵思之无论与晋宁结识,还是结婚,都在他与晋宁确立关系之后,所以,林音才是真的被撬了墙角的“原配”,而赵思之则是那个“小三”。
只是一纸婚书,与旁人眼里社会地位的差别,才是真正的判定他们关系的关键,而不是实际上的事实。
所以。林音从此以后,便不惮于爱人任何感情的不忠,他的那些“金主”在包养他的同时,再去包养什么人他一点不在乎,但是,他也有一道底线,他再也不想卷入原配与小三的争执之中。
他还记得赵思之是如何殴打他直到他躺在血泊中的。那时身体内部泛起的痛楚与冰冷令他至今难忘。
他的梦魇是赵思之,与他有关的一切。
明面上林音自然有一份正经工作,他开了一家画廊,基本上是半倒闭的状态,如果送给他这间画廊的人,用他的资源借给他的那些画,陆陆续续到期返还,那么可能就是倒闭状态了。
然而,他聘请的那个馆主好像还很有野心的样子,向他请示过,就举办了一个“百位插画家作品大展”的活动。
以买,或租借,或者其他一些手段,一百人左右的插画家立刻就凑齐了。
一部分特别聘请的插画家还要到画展,按着周边的风景画一些作品,作为宣传和门面。
这些插画家之中就有徐文生,
其实也明显,他长得高,又很帅。
到了写生的那天,人们纷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放下画板。
只有他转了一大圈,恰好到林音这里来了,当然,他好像对这里也不太满意,他便提着画板,背着背包,苦恼的在那里驻足不前。
林音盯着他,正想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徐文生忽然偏过头,左右看了看,眼神正好越过林音,就好像突然被某个繁复的花纹,或者某种精妙的技巧吸引住,黑眼珠落在某个方向一错不错。
林音咬咬唇,感觉心脏如同被瘙痒了一下,他的感觉里,好像只叫他一声,他就会回头,可也许,对方是看见了他,并在刻意躲他……
林音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徐文生”
徐文生忽的回头了,阳光真的太好了,侵浸了他的半边身子,他的睫毛被染成了金黄色,并且是他那张为人称道的脸上唯一能看得清楚的内容。
徐文生大步向这边走来,随着走动,阳光渐退,他的笑容便第一时间敞露出来。
林音被他的笑一晃,青年就到了他的面前。青年稍稍比他高个半头,就低着头对他说:“林音哥…林音,你怎么在这里?”
“你猜猜看?
', ' ')('”
“……当模特吗?你那么好看。”
徐文生笑着,轻易地说出了令人心情愉悦的奉承。但他也有一点也不让人这么认为是奉承的能力。
林音无奈的看着徐文生,这小孩儿从小就嘴甜,简直是别人家孩子的代表。
林音摇摇头:“我可当不了模特,这个画廊恰好在我名下而已。”
“…那也很厉害啊。”
徐文生笑着说到:“我退休后的梦想,就是开一家画廊,在某个很安静,静的好像时间停止一样的地方”
他顿了顿,补充了后半句。“和维之哥一起。”
林音笑容敛了敛。
他说:“那就祝你梦想成真。”
——那就祝你梦想破灭吧。
八
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喜欢绘画。
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初中,林音高中的时候,对方就比他高了大半个头。
其实,他还有点关于林姐姐的记忆,但不知什么时候,林姐姐变成了林哥哥,总从他家门口路过,一年又一年。形单影只。
他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半蜷着,贴在那只手同侧的耳机外,神情落落——他从那时候起,就是很有特色的美人了。
但没人和他聊天,更没人和他合得来,那好像本来就是个稍显内向的角色。在没人接近后,变得更加沉默阴郁。
但他和徐文生关系很不错。是唯一的好,徐文生是林音唯一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存在。
他们在休息天碰头。
每次林音从外面走过,抬头看着浅黄色的二层玻璃后的倒影。
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害羞但高兴的笑容,他推着车走远后,徐文生就飞快找个借口出去,他们在徐家不远处的长椅上相聚。
徐文生在长椅上用书包垫在双腿上写作业,林音就坐在他的身边指点他。
好像有很少人还记得这个少年学习很好。
林音天赋好,只上了一个补习班就能占据年段前几的位置。在某一天徐文生向他提出来的时候,他也就顺势答应下来替他补课了。
这也算他们之间的约会了,能在狭隘痛苦的生活里喘口气,对林音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所以他从来都尽心尽力得很。
写到一半,徐文生看着林音,忽然问:“哥,你平时总来陪我,是不是拒绝了很多朋友聚会,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林音快速的写着解,随口说到:“我没有朋友。”
他稍稍动了一下眉毛,想了想,道:“也不算是没有走得近的人、不过都算不上朋友。毕竟我不算讨人喜欢吧”
林音抬眼看了一下徐文生,这个是弟弟,也不是朋友。
此时,徐文生故作惊讶道:“怎么会?我们家林音哥这么厉害这么帅气!”
他的语气夸张又好笑,但很认真,林音被他羞得脸颊泛红,一边说没有,一边低下头看卷子
“啊,”他说:“你刚刚那个步骤写错了”
徐文生:“什么什么?”
于是这个问题就这么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徐文生解决了略有些超纲的奥数题。
他从包里拿出来一叠纸,递给林音。
“什么?”
“嘿…你先看看嘛。”
林音低下头,一张张看过去,嘴中不住的发出惊叹:“好厉害…这是你画的吗?”
徐文生大声嗯了一声。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林音都快被他的眼神逗笑了。
他停顿了一下说:“很不错,很漂亮,我很喜欢。”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是觉得,我们家文生真的很有天赋…我看好你。”
他伸手捏了一把徐文生的后颈,满脸笑容的把纸递过去,徐文生愣愣的看着他。
忽然扭头。
小声说:“犯规…”
之后徐文生父母离婚,徐文生必须要搬去奶奶家住,也要转学到那边,林音特地来送他。
在月台上零落的站着送行的人,徐文生在火车靠窗的一边,另一边是月台上的林音: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头发梳在脑后,看起来格外成熟,他拿着手机,拨通了电话,想听着那边徐文生的话语,
他几乎能够想到,对方的撒娇,一定能让他微笑。
接通了,要说什么话才好呢?
林音的眼里像是有光,一直注视着徐文生的侧脸,徐文生要看他很难,他却可以很轻松的看着他。
林音向徐文生那边走了两步——他们之间近了又远了,原来是火车发动了,而林音他居然很蠢的跟着跑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
他本来想和他招招手的:现在看也不行了,他倒也不沮丧,因为那边忽然接起了电话,带着他几乎错以为不存在的一点奇怪的声音:
“哥…!林音哥,好久不见。”
林音强打精神,笑着回答
', ' ')(':“好久不见,我最近有一点事情……”
他最后的声音,几乎要飘散在空气中。
“我很想你……我最近很想见你……”
徐文生没回应,那边传来倾倒的声音以及怒骂声,林音明白对方没听到,但是他已经没有了第二次说话的勇气。
林音沉默不语。
徐文生的呼吸声又迫近了:“刚刚出了点事情,林音哥你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先挂了。”
“我……我没事。”
“嘟…!嘟……嘟……”
林音无奈的看着手机,轻骂一句:“这家伙!”
……算了,没办法对他说了。
他本来想对他说:无论如何,文生永远是哥哥心里最厉害最帅气的弟弟来着。可惜没有机会了。
身边的男人跟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徐文生无奈的闭了下眼,和被他踢翻玩具箱的小朋友开始道歉。
那些相伴,那些刻意的安慰与借口,就这么零散的吹散在了风里。
最后这个活动还是没能救过画廊奄奄一息的生命,最后不得不关门大吉。
那是晚秋的时候了,距离他们重逢,已经有七八个月的时间。
林音独自一人最后去收馆,交接了画廊的钥匙,那些名画虽然已经完全送回,但是相对于最开始他接到这间画廊的时候,仍旧多出了许多不能言表的热情与人气。
哪怕所有人来过又走过,他站在空旷的房间里,也能听到那些人喧闹不止的脚步声与喧哗,他其实是很喜欢那种声音的。
这种喜欢是隐晦的,不能名言的,也是他在这数年漂泊里唯一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馆长在一边问:“林先生接下来对这间房子有什么计划吗?”
林音顺着记忆掀开一块布,并不是徐文生的作品,他再掀开另一块:“没有。你帮我一下——徐文生的作品在哪里?”
“这是说要彻底闭馆吗?”
“算是吧。”林音掀开一块布的时候,那张画框忽的脱落滑到他脚前。他哭笑不得的把那张画框抬起重新放回去,自嘲道:“我就是个废物。还是不要在不擅长的地方多费心神了。”
毕竟他还是老板,馆长沉默了一下,“啊,找到了。”
林音回头看去,灰色的幕布被掀开,大片浓郁的金色落到视网膜上,浓的化不开的阳光里,一位佚貌的青年微微垂睫,却只有一片金光闪过,看不清他的神情。
无比熟悉的一张脸。
心一错,忽然砰砰砰的极为体贴的响起在耳边,心中明了,
……他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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