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把在骊山的经历粗略讲了讲,华阳叹道:“此次秋猎委实扫兴,不过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
林秋曼端起茶碗道:“是这个道理。”又问,“奴一回京就来见您,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冀县?”
华阳:“且等两日,我现在手里头有些琐碎没处理。”
林秋曼:“也好。”
中午她在这里用饭,二人聊起华阳馆的种种,都不免有些激动。
下午林秋曼回朱家院,莲心哭得稀里糊涂,泣不成声道:“小娘子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秋曼替她擦泪道:“瞎说什么呢,我命长得很,上回那神婆不是说我是富贵命吗,你就忘了?”
莲心又哭又笑,“奴婢才不信呢,那老婆子就是忽悠人的。”顿了顿,又觉得那里不对,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林秋曼:“好了好了,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别哭了。”
主仆二人刚进厢房,就听张氏进来说道:“小娘子,徐娘子来了。”
林秋曼困惑问:“哪个徐娘子?”
莲心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小娘子莫要理会她,就是上回让你坐了牢的那个徐三娘,她家郎君触柱的那个。”
听到此,林秋曼顿觉头大如斗。
张氏也觉得不吉利,“老奴去把她回绝了,省得再生出事端来。”
林秋曼没有说话,张氏自顾出去了。
那徐三娘在正厅等了许久才见张氏进屋来,张氏行礼道:“实在抱歉徐娘子,我家小娘子在外头受了惊吓,这才回来,她的身子虚着呢,等会儿还得去请大夫来瞧瞧,怕是顾虑不上你。”
徐三娘欲言又止。
张氏下逐客令道:“不是老奴怠慢娘子,只是娘子的家事我家小娘子也解决不了。”又道,“上回她在府衙关了几日,我家主母急得要命,警告数次勿要惹事,且还被罚了,还请徐娘子体谅她的难处。”
听了这番话,徐三娘窘迫道:“上回连累二娘进大狱,是奴的不是,今天原本是来致歉的,她既然不愿见奴,便罢了,奴也不能为难她。”
张氏:“徐娘子是通情理的人,只是你这事情真不容易处理,我家小娘子能力有限,只能劳你白跑了一趟。”
徐三娘垂首不语。
张氏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也不好继续厚颜赖着不走,只能黯然离去了。
谁知走到院里那棵大树旁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徐娘子。”
徐三娘顿住身形,随后诧异地转过身,看到林秋曼站在屋檐下冲她笑。
身侧的莲心急得跺脚,张氏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说什么,林秋曼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她只得忍了下来。
徐三娘心里头五味杂陈,迟疑了许久才道:“二娘……这是愿意见奴吗?”
林秋曼:“进屋说话。”
徐三娘展颜一笑,又折返回了正厅。
林秋曼吩咐莲心道:“去备茶来。”
莲心跺脚,使小性子道:“小娘子仔细又被晋王逮着背《陈律》!”
林秋曼瞪了她一眼,“乌鸦嘴!”
莲心“哼”了一声,愤愤地下去备茶。
第104章 互动互动试探试探……
进了正厅, 徐三娘满怀歉意道:“上回连累二娘进衙门,奴真是过意不去。”
林秋曼坐到椅子上,“当时马县令说会把我杖毙, 可委实把我给吓着了, 后来你的情形呢,又是怎样?”
徐三娘坐下沉默了阵儿, 才幽幽道:“大郎把我保了下来,回去后挨了一顿家法, 跪了几天祠堂。”停顿片刻, “那时候我真想在祠堂里一头撞死算了, 后来仔细一想, 这又不是我的过错,我为什么要去寻死。”
“那黎大郎呢, 又是什么态度?”
“还能怎么样,他是孝子,奴被婆母训斥, 他一声不吭的,奴也只有忍着罢, 忍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 一了百了。”
见她这般颓丧, 林秋曼的心里头不是滋味, 宽慰道:“你还年轻, 往后的路还长得很, 万不能去寻短见。”
徐三娘笑了笑, “与其让奴在这样的家里熬着,倒不如早点解脱来得好。”又道,“只怕是奴上辈子干了缺德事, 今生来还黎大郎的债了。”
莲心进来奉茶。
林秋曼沉思了阵儿,说道:“你的事我是不会再接手的,不过你若执意要离开黎家,我倒有个馊主意。”
徐三娘愣了愣,试探问:“什么馊主意?”
林秋曼:“上回我被关了几天,回来背了好些天的《陈律》,其实那户婚律里头是有空子钻的。”
徐三娘:“???”
林秋曼贱兮兮道:“根据我大陈律法,夫妻有三种方式离异,休妻,和离与义绝。以你目前的情形,休妻与和离都是不可能的,那黎大郎铁了心把你困死在黎家,是绝对不会给你和离书的,你就别妄想了。不过,你还有一条路走,那就是义绝。”
听到义绝,徐三娘的眼皮子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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