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从马车里钻出来的人是何世安。
林秋曼愣了愣,何世安背着药箱下马车,无奈说道:“家父这两日病了,我刚钻进被窝就被捞了出来。”
林秋曼:“……”
何世安疲乏道:“病人呢?”
林秋曼回过神儿,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人匆匆进府。
到了林竞的房间,何世安取下药箱,由莲心接过。
他坐到床沿替林竞诊脉,随后摸他的额头,翻开眼皮,口腔,仔细观察了一番。
林秋曼探头问:“怎么样了?”
何世安起身打开药箱,“春日里易染伤寒,此症起得急,我先用针灸退热,再服两丸应急的药,明日再开方子也不迟。”
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器具,他继续道:“把孩子扶起来,衣裳脱一些。”
林秋曼前去帮忙,何世安知道她没服侍过人,嫌弃道:“二娘出去吧,留张妈妈一人足够了,你应付不了。”
林秋曼盯着他看,有些不服气。
何世安偏过头道:“张妈妈手稳一些。”
一行人这才陆续退出房去,何世安娴熟地替林竞针灸,张氏在一旁打下手帮忙。
周氏上了年纪,怕她身体吃不消,林秋曼劝道:“阿娘带湘儿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和张妈妈在,竞儿不会有事的。”
周氏:“我放心不下。”
林秋曼:“且宽心,有何郎君在,竞儿不会有事的。”
周氏:“我不放心你跟他。”
林秋曼:“……”
周氏看着她,“你就不是个老实的,作天作地,别又给我生出是非来。”
这话林秋曼不爱听,反驳道:“阿娘瞎说什么呢,我知道分寸。”
周氏闭嘴不语。
莫约隔了半个多时辰,何世安才出来了,周氏起身去看情形,莲心端来温水给他洗手,林秋曼问:“现在没事了吗?”
何世安答道:“服了药,做了针灸,应该会稳下来,再观察一会儿。”
林秋曼悬挂的心这才落下。
何世安拿帕子擦手,忽然问:“林府的事我也听说了,近些日还好吗?”
林秋曼:“还能扛。”
何世安笑了笑,“一个女郎要撑起一个家也是不易。”
林秋曼坐到凳子上,破罐子破摔道:“再不易也得扛,我现在拖家带口,其他还好,就那小子皮,白日里打他,结果晚上发起了高热,真是让人又气又心疼。”
“家中遭遇这等变故,要多加开导才好,光打是不管用的。”
“那是你没被他气死。”
“我阿娘从不打我,你这做姑母的该长长心。”
林秋曼被他说得没有脾气,何世安倒了一杯水喝,她道:“我看你挺乏的,先去歇着吧。”
何世安:“再等会儿,等那孩子的高热降下来再说。”
稍后张氏出来,林秋曼问:“怎么样了?”
张氏:“还烧着,但比先前好了些。”又道,“还是何郎君厉害,做完针灸就不说胡话了。”
何世安:“小毛病罢了,也有可能是在长个儿引起的高热。”
林秋曼无法理解,“这样也行?”
何世安:“小儿萌牙,长身体出现高热都很平常。”
张氏道:“看这情形估计还得折腾阵子,何郎君饿了没有,老奴去做些宵夜来。”
林秋曼:“做馎饦吧。”
何世安:“也可。”
待张氏下去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林秋曼单手托腮盯着烛火,不知在想什么。
何世安坐了会儿,进屋去看林竞的情况,还烧着,但比先前缓和多了,可见是被控制了下来。
周氏问道:“这样过一夜没问题吗?”
何世安:“等会儿还会平稳下来,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周氏客气道:“劳烦何郎君走这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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