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没放心上,“天气暖和了,不用再捂着了吧?”
张氏:“不用捂着,但得仔细护着,你又不安分,这胳膊还得继续兜着,谨防碰到了它。”
林秋曼瞧颈脖上的痕迹,消退不少,她调侃道:“再过些时日我兜着胳膊上公堂辩理,身残志坚。”
张氏:“……”
很想打她。
年后开春天气越来越暖和,当天夜里下了一场春雨。
林秋曼做了个噩梦,梦到她把李珣捅得一身血。
许是被吓坏了,她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隔了许久才缓过劲来。
翌日林秋曼睡了半天懒觉,之后的几日都没什么事情可叙。
直到阿五来报消息说王氏去过马家一趟,她才把近些日琢磨好的诉状投递了上去。
待到开堂审案那天,林秋曼穿了一身牙色半翻领胡服,头发被玉簪束起,腰束革带,脚蹬皮靴,很是干练英气。
张氏赞道:“小娘子这身打扮好看。”
林秋曼也觉得好看,问莲心道:“俊不俊?”
莲心回道:“俊!奴婢特别喜欢小娘子在公堂上辩理的样子,英姿勃发,比谁都好看!”
这话把林秋曼哄高兴了,“嘴真甜。”
主仆乘坐马车前往府衙。
也亏得齐娘子的伤人案还没有送到京兆府,若是送到京兆府审核存了档,翻案走程序则要麻烦得多。
现在齐娘子状告马大郎私通何六娘,相当于一个新案子,故马县令接了。
公堂上肃穆威严,马县令端坐于公案后。
见林秋曼兜着胳膊还能蹦跶,他威胁道:“林二娘,今天这起私通案若是败了,看我不打折你的腿,跟你那胳膊凑一块儿。”
林秋曼不好意思道:“那明府现在就可以打了,私通讲究的是捉奸拿双,奴是没有替齐娘子捉到奸的。”
马县令哼了一声,知道她肯定是有名堂的,说道:“且听你辩上一辩,再打不迟。”随即做了个手势。
衙役高声叫道:“传原告上堂!”
原告齐娘子被带上公堂,跪拜道:“奴齐阿凤拜见明府。”
马县令:“你状告何事,且说来。”
齐娘子道:“奴要状告前夫马志与四里村何黄英私通。”停顿片刻,“去年十一月初九那天奴从娘家回来,撞见了马大郎与何六娘苟合,当时奴一怒之下提刀砍人,不慎砍伤了马大郎,何六娘则逃之夭夭。”
马县令捋胡子,“你说你亲眼见二人苟且?”
齐娘子:“奴亲眼所见!”
马县令:“传被告。”
不一会儿马大郎上公堂,他身材魁梧,相貌普通,皮肤黝黑,看起来就是老实巴交的那种人。
他跪到被告石上,镇定道:“某老庙村人马志,拜见明府。”
马县令问:“你前妻齐氏,状告你与四里村何六娘私通,可属实?”
马大郎脸上毫无波澜,“私通讲究捉奸在床,某品性端正,方圆十里皆知。”
齐娘子恼火道:“我呸!你就是个内里……”
马县令拍惊堂木,“肃静!”
齐娘子闭嘴。
马县令问:“四里村何六娘你可认识?”
马大郎平静回答:“不认识。”
“传何黄英。”
何六娘款款而来,身材如阿五所说,娇小玲珑,白皙丰腴,脸也生得细致,细眉细眼的,很有风韵的那种。
林秋曼瞧得欢喜,这样的女郎她也喜欢。
相比之下齐娘子则被衬得像个男人,脸颊瘦削,颧骨突出,再加上个儿高,性格又强势暴躁,根本就不是何六娘的对手。
何六娘跪拜道:“奴四里村人何黄英,拜见明府。”
马县令:“何氏,齐氏状告你与马志私通,且被她亲眼瞧见,可当真?”
何六娘娇弱道:“请明府明鉴,奴是有家室的人,这等污损名誉之事,奴是万万不能受的。”
齐娘子愤怒道:“何六娘你休得狡辩,十一月初九那天晚上我亲眼撞见你与马大郎苟且,请明府明察!”
马县令拍惊堂木,“齐氏,本官未问你话,你勿要插言。”又道,“何氏,马志你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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