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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水弹头的任务不得不停滞,目沙只好去干些不入流的活:替人除掉一些专门闹事的蠢货。
腹部猛然遭到膝击的男人弯下了腰,一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早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在搏斗中受了不少伤。
这次攻击牵动了腿上的伤,目沙痛得渗出了泪水。他闭上眼睛,趁这一空档利落地刺了一刀。
“咦……刀子?怎、怎么早不用……?”另外,男人的喉咙里还发出了一些奇异的声响。
尖利的刀刃从太阳穴破开外部的保护,直直捅入核心。很轻松,忽然就很轻松了。从刀尖一路传来的人脑那股诡异的感觉让目沙一下子松开了手。先前还活蹦乱跳的人已经变作无谓的尸体倒下了——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颗惨被刺穿的头砸在他的脚边。
“对、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目沙擦着眼泪,颤抖着伸出手,把刀子从尸体的脑袋里拔了出来。刀刃上有肮脏的血。
“去天国吧……对不起……请一定去天国吧……”
他双手合十,低下头如此这般虔诚地祈祷着。
场内已经有许多尸体,都是直接被枪杀的。他很后悔自己没带够子弹,又或者准头太差,浪费了子弹,害得一个人只能痛苦地死去。
这个台球厅常年聚集着一些流氓地痞,不直接属于哪个势力,只是一个低等的蝇营狗苟之地。所以是个不入流的活。
“告诉那个瞎子,事情已经办完了。”
直到脑中的声音响起,目沙仍然站在原地。他看着地上台球桌的残骸,以及姿态、色泽、面目一并很诡怪的人和大片的血液,错愕地意识到它们已经完全是一堆死肉了。
“赶快走呀?你难不成要对这些东西撸一发?那也太恶心啦。”
“我明白了……”
“对了,虽然可以拿我当借口,但这些可都是你亲手做的。千万不能忘记了呀?”
目沙给叶打去了电话。
“目沙,好了吗?”
“嗯,已经……已经好了……呜呜……抱歉……”
目沙再度抹起了眼泪。
“没事的,已经没事了,目沙,回来吧。”
“把你干掉是什么感觉?”
“嗯……?”
刚才的那句话只是一闪而过,短暂得如同错觉一般。啜泣声没有停止。
“呜呜……师傅……不想……我不想再杀人了……再也不要了……”
电话在啜泣声中被挂断了。
叶静默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包厢里。
“抱歉,刚才有点事情,”他摸索着坐进自己的位置里,抱歉道,“让我们继续吧。”
泷泽清了清嗓,说:“现在,小田和铃木那边也紧盯着我,很不好行动呢。”
由于旁系的产业出现了问题,本家也不怎么景气,泷泽家族目前正处于不小的内乱中。至于小田和铃木,这两个二流家族并不依附泷泽。虽然关系还不错,但远远达不到友好的地步,不仅无法信任,如今也因为一些风声走漏而虎视眈眈着。
“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我便直说了。”会长说,“只要我们的力量结合起来,推倒那些家伙,很大程度上是轻易的事。”
“那样做……明面上恐怕不太好。”
栗原会与联合会势力相当,而且老大还比较讲究仁义,只要互帮互助、各取所需的话,可以信任。不过泷泽到底还是混白道的,对帮会的参入有所忌惮。
可,在水弹头这件事上,虽然先前并不知晓,但他已经算是一脚踏进了泥潭里。进退两难啦。
百谷并不担心泷泽会拒绝,反而明白,他必将接受这次合作。只不过,需要一个更“美观”的方式。
他替栗原添了茶水,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渡边死后,渡边组的资源被栗原会内各组分食了一番,港口的产业则完全交由了百谷组,他百谷也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这件事做得相当明目张胆,几乎是对栗原的一次震慑。他虽然忌惮,却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样一来,几乎成了个“傀儡会长”嘛。
栗原看了看百谷,拿起茶来喝了一口,说:“我知道,叶先生您的徒弟十分厉害,但是,绝对有把握灭掉水弹头吗?”
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想。他最终肯定道:“绝对可以。”
其实,没有人真正见识过水弹头的能力,毕竟见识过的话,说不定就已经入土了。
为了不影响士气,佣兵队的死亡被默契地掩盖了。
外界的传言那么神乎其神,他们反而产生了一丝逆反的质疑,以及代表好结果的侥幸。
有了叶的保证,泷泽也下定了决心。
“好。那么就以茶代酒,来干一杯吧。”
“干杯!”
一个新的联盟建成了。
叶回到了住所,目沙正一个劲儿地训练着。
“抱歉,回来晚了。”
', ' ')('“呼……好的……没关系……”
“我买了便当,要吃吗?”
目沙扶稳沙包,一瘸一拐地走向叶,接过便当,把他扶到沙发上,一并坐下。
“今天又在训练吗?”
“嗯……”
“你的腿……没恢复好吗?”
“不是的……好了!已经好了……!”
“是吗?那么,做完任务就多休息一下吧。没关系的。”
“不、那个……我……我要变强才行……”
叶有点无奈地一叹,稍后又笑了笑,搂住目沙僵硬的肩膀,“不是很累吗?偶尔也顾及一下自己吧。”
“嗯……”目沙不自觉地笑了,放松了身体之后,忽然又低落了起来,“可是,那个声音……最近很吵。噩梦也……一直不停。”
“目沙,声音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一定饿了吧?先吃饭。”
叶拍了拍目沙的肩,自然地收回了手。
“……嗯。”
“毁坏掉吧”的声音萦绕在脑海中。
“毁坏掉吧”,“毁坏掉吧”,“毁坏掉吧”……
“毁坏掉”什么?为什么开始说这种话?停下来,可以吗?
嘘……你看吧,需要我的时候还多着呢。目沙,自欺欺人的小子!我被你困住啦!你这个冒牌货。
“啊……不是的……”目沙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怔怔地说,“不是。”
“目沙?”
“不是……”
……
今夜,水弹头的晚饭没有着落。而且,他也不想到外面去了。
他就待在家里,安静又惬意地躺着。工作服脏了,洗过后正晾晒着,他又很讨厌自己破败的裸体,于是勉强凑出来了一套无趣的服装;一副红色棉手套,一件暗暗发紫的薄羽绒服,一条普通的褐色裤子。就是这些,里面什么也没穿。
其实他的脑袋里正有着许多的事,但它们都太不着边际,不应该化作文字。
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貌似听见有谁在拍手铳。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那不是……唔,是谁来着?”
他听得没错,楼上的幸忠正在拍手铳。
他本来有四条内裤,但是最近三条都不见了。
失禁弄脏的那条是第四条,已经洗了,正挂在窗外。他觉得这条也很危险,于是待在家里的时候,顺便守护着它。
内裤到底在哪里?
当然是变成拍手铳的佐料了。
水弹头这样一个可怕又残酷的男人,竟然相当爱好紧身三角裤?考虑到他是一个极端的变态,穿紧身三角裤什么的其实也可以理解了。可是,谁能想象到,他在跑跳个不停、到处随便杀人的时候,这他妈的三角裤其实正卡在他的大腿根和屁股缝里?
是的,当然也有这类人存在了,这一类觉得被三角裤卡着很幸福很方便的人。
以及觉得这一类人很色情的人,也是存在的。真可怕,真变态。
“好、好棒……”
幸忠侧卧在床上,腿间夹着一个枕头,手里不停撸动着那根套了条内裤的鸡巴。这真是一种很不寻常的手淫方式。
“喜欢……喜欢你……”
他屈起单薄的身体,把苍白而清秀的脸埋进枕头,不停地吻着。
没人提过,但是他有着貌似高中生的稚嫩。那是一股浓重的阴角处男风味。稚气的脸蛋、凌乱而松软的发型,配合一副呆板的黑框眼镜。不同于一般的男性,他的气质和面貌都更阴柔羸弱一些。惭愧地说,他越憔悴,反而越有一种美好的感觉——其实说可爱就够了。
幸忠,可爱的男子!
但是,他的手淫还远远没有结束。他仍然想念着水弹头可怕的脸,兴奋和疯狂地撸动着自己的鸡巴。对于这样一个可爱的男子来说,“鸡巴”这种词还真是粗鄙啊。
那么,就把“鸡巴”说一千遍,一万遍,在这条赤裸裸的性器官上浇灌更多目光聚焦之下最最丑恶的东西!看看,这才是粗鄙,这才是原始呢!
他就这样兽性、也许人性地拍着。他原本是一名多么理性的男子,所以还要说:“回归原始”,“肮脏,这是人类的本性”,如此聊以自慰。哪怕不聊以自慰,羞耻竟然也是非常好的?这就是为什么性欲杀死了人,原始的冲动永远凌驾于万千之上。
难道,这只是一个现代人因为精神异常而逃避了现代社会,重回远古,在荒芜的旷野上奔逐的梦?
其实他是嗑太大了。
不应该属于性欲的异常色彩正在他的眼前绽放,现在,他说不定什么也不是了,既不是飘荡在人间单独的意识,也不是一具纯粹的肉体。
看来,他已经爽上天,出于个人单方面地将一切置于无物了。
唉,掩面。
第一、第二、第三人称,爽、羞愧、不忍直视。这也是幸忠,那也是幸忠。这也是。多么自我意识过剩的一幕
', ' ')(',而且爽?
要知道,这个男子擅自打破了许多规矩,比如理性,比如逻辑,比如文字。这完全因为他是个可怕的药瘾狂人。因为他不在任何范围以内,所以他在一个范围以内。
这真是充满自我意识的一刻!而且爽。
那么,水弹头呢?外界都在算计他,擅自把他划进各自的计划里,但是,他自己什么也不做,只是守住那条晾晒着的内裤,以及他的工作服。这些衣物竟然也是在那条人工河里洗的,这环境多么恶劣了?
但愿他不会被干掉吧。要是他被干掉了,这世上都没有一个人会为他默哀,反而要开一场盛大的恋尸派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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