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坐在书桌前,放上音乐,将耳机放进耳朵,她想安静。这一顿午餐的相处,心里越发堵的慌,不是滋味,完全静不下来。
耳朵里是优雅的音乐声,女歌手的声音温柔婉转,但抚不平脑子里的波澜。
她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算什么事?
她不愿意和祁明泽有矛盾,她害怕和他不和,但现在她宁愿干脆明明白白的吵一架,总算是痛痛快快的。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苏以心里难受,想大发脾气,但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她只是将音乐声调到更大,将眼睛锁死在电脑屏幕上。
晚餐,霞姨来请,她知道祁明泽一直在家里没有离开,想到中午的情形,她不想出去,就撒慌说自己忙,要工作完了再吃东西,霞姨也拧不过她,就妥协了。
一个小时后苏以才从工作室出来,这一个小时里没人找过她。
霞姨将热好的菜再端上餐桌,这一餐,苏以一个人,食不知味。夜里,第一次她比祁明泽还要晚才回房间,冲完澡躺上自己那一侧,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昏暗里的一切,祁明泽就躺在她的背后。
同床异梦,这大概就叫同床异梦,滋味不好受。
他们的同床异梦也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吵架,没有红脸,甚至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一股泪水从眼眶子里冲出来,苏以将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直到背上覆了只手。
苏以将脸从枕头里抽出来,带着愤怒的眼睛看向她从来看的满眼甜蜜的人,“你既然没睡着,为什么要装睡着。祁明泽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祁明泽冷道。
苏以简直无话可说,不知道从什么说起,默了片刻,“祁樾舟他是我表哥,我从小都受他的照顾,他只是兄长。”
苏以觉得这件事难以启齿,但她说了,而祁明泽眼睛里却蹿起了火光,“别在我的床上提别的男人。”
“他不是男人,他是兄长。”
“兄长也是男人!你既然已经结婚,就应该遵守已婚规则,不对吗?”
苏以还躺在枕头上,她简直对祁明泽的话不可思异,“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已婚规则?”苏以带着点讽刺意味的话终于激怒了祁明泽,他突然朝她伏下身,一把将她压在了身.下。
“说喜欢我,爱我,在乎我,说的多好听,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在乎人的?”祁明泽话说的咬牙切齿,像恨不能对苏以动手。
“我没有在乎你?如果我没有在乎你,那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我怎么对你!我对你不好?是让你受委屈了,还是让你受罪了?啊?”
“那你现在算什么?你今天算什么,昨天晚上算什么?”
苏以像失了理智,使劲的在祁明泽的禁锢下挣扎,挣扎的祁明泽看握在自己手上的细手腕像要折断,看苏以细长白嫩的脖子像要被她自己的发丝割破。
祁明泽脸色变了几变,像是在压制,又像是不想压制,最后他总算是松了手。
看着枕头上的人,细黑的发丝糊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两边眼角还在淌泪,干净晶莹,带着光点。
祁明泽从她身上退开,下颌动了动,半晌,“抱歉,你就当我发神经吧。”
祁明泽丢下一句话,下床,几步进了衣帽间,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他一把扯掉身上的睡袍,胡乱从衣柜里扯了衬衫西裤,衣架掉落,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套了件大衣便出了房门,衣领随意的敞着。
很快,祁明泽下了地下车库,随便抓了把车钥匙,一辆黑色轿跑驶出院子,在冰冷的夜里直驶进城。
城北有个娱乐城,娱乐城附近有条大街,街口广告牌上依着几个男人,老老少少,站没站样。看到有束车灯打来,一个大胡子推了一把身旁的少年,少年吐了嘴里的烟,算着距离几步冲出去,那驶来的车车速不慢,一个尖利的刹车声响彻空旷的大街,少年娴熟的扑倒,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车里,正是有气无处撒的祁明泽,他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黑眼睛里酝酿着滔天怒火。
先前依在广告牌上的几个男人,分成两拨,有两个男人气势汹汹的到了车边,又敲窗,又砸车顶,车窗缓缓降下。
“你摊上大事了!我兄弟,我兄弟怎么办吧,下车,”
“下车!”一个大高个跟着吼。
“死了赔多少?”车里的人沉声开口。
“……?”俩人皆是一愣,才弯了腰,认真往车里看。
祁明泽脸黑的厉害,“我说,死了赔多少!”
这回听清了,也看清了,两个男人怔在了车边。混迹社会的人什么狠角色没见过,但车里黑深深的男人,眼睛里的寒光比刀子还扎人,看的人心里顿时发毛,头皮都收紧了。
随即他们便听到了车子猛加油的声音,且越来越响,轰轰隆隆的,还来不及他们反映什么,只是看到车头一拱,黑色车身瞬间就从跟前消失,带着呼啸声,向颗子弹一样射了出去。
幸亏在道路中央装模作样的几个人个个都精似鬼,看那车子疯了一样的来,连滚带爬的都躲了开,甚至有人是被那车子擦着身子过的。
几个人,无论是勒索的,还是装模作样的,都吓傻了,简直像闯了鬼门关回来,缓了好一阵才有人开始骂娘,但绝对没人敢提议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