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说：“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他忙拉住我的手腕，锲而不舍地戳了戳我的头：“刚刚才夸了你孺子可教，怎么突然又犯傻了。”
“有什么不对吗？”
“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既然他对这块地势在必得，你就把地给捏紧了，他肯定还会找你的。到时候才好抬价钱。”
“这叫坐地起价。”
他说：“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我坐回他的身边：“万一到时候他不买了怎么办？”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照我对周云康的了解，你非不给他的东西，他非要得到。况且圈子里风声已经传得很紧了，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好，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
他一手抚额，说道：“刚才不是才跟你说了吗？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这样一说，我倒真的要为难了。到底要不要相信他？可是现在除了他，我也没有谁能够相信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个行业。这一次接手江祁，也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公司里易东扬的势力还在，他们也不可能真正地服我，跟随我。
除了苏慕安，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帮我出谋划策。
我笑了笑：“反正我本来都是一无所有的人，还怕你算计我吗？”
他淡淡地笑了笑，突然十分正经地叫了我的名字：“白如斯。”
“嗯？”我侧目看向他：“怎么了？”
“我想说……”他顿了一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隔了片刻才有抬起头来，严肃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我想说，就算这个世界上你谁也不能相信，还是可以相信我。”
我脑子里猛地空白一片，就连呼吸都紧促了起来，我想要把手插进口袋里，在腰间摸索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件没有口袋的连衣裙。
“我知道你和易东扬还没有离婚，我说这些会给你心理负担，但都是我的心里话。消息我是两个月之前放出去的，那个时候你还怀着易东扬的孩子。你可能甚至还在幻想着能和他破镜重圆，我设下这个圈套不是因为吃撑了没有事情干，而是我想用一种体面的方式来解决你的后顾之忧。就算周云康不往我的圈子里钻，让易东扬用离婚来作为条件换这块地，我也会和你一起承担这块地带来的损失。”
他早就把一切都设计好了，早在我不知道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暗中为我布置好了一切。
听到他话的片刻，我的震惊无以复加。
有很多的话要说，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出口。苏慕安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我什么都回应不了他。
我别过头，没有再说话，更确切地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的声音在耳畔淡淡响起：“我不会勉强你，也不想看到你为难。既然你现在没有做好准备，我可以等你做好准备。离婚协议书你可以自己草拟，我也可以帮你。”
说完，苏慕安起身，我以为他会再坐一会儿，可是他没有。他回到房子里，还是没有多余的情绪，平静如常。
我的心底却掀起一番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