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衣服架子,身材高大颀长,穿什么都好看,她也是第一次看他穿正装,很帅。
白色的衬衫领子熨帖围绕在他修长的脖颈,喉结极其突出,绅士又禁欲。
头发剃短了,露出整个光洁饱满的额头,窄瘦的脸颊显得五官更为立体,下颌线流畅也愈发锋利了。
就是,瘦了。
李且一进门就看到了文诗月,姑娘穿着淡紫色的小礼服,整个人白的发光,在一群姑娘里格外打眼。
精致的五官化了淡妆,翘鼻朱唇,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她没有其他伴娘那么闹腾,偶尔被喊到才会加入到为难孟白元的行列里。
不过几天没看到,又瘦了一圈。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隔空相望,眸底都掺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明明相隔不过几步,却宛若隔着山海。
*
婚礼仪式温馨而又感动,仪式结束,伴郎伴娘陪着一对新人去敬酒。
而李且和文诗月作为颜值最为凸出的一对伴郎伴娘,自然成为了在场所有单身的目标。
拉近关系最快的方式是什么?喝酒。
一但有人要敬文诗月的酒,李且就上了,于是伴郎们都不甘示弱地帮伴娘们挡起了酒。
虽然被挡了不少,但文诗月跟着打了一圈或多或少还是喝了一些。
也可能是空腹的原因,与或许别的原因,回到座位上就开始上头了。
这一桌的人都还没回来,入耳全是沸满盈天的欢闹声,她的头更晕了。
一件黑色的西装随着一道阴影缓缓落下,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腿上。身上和身边瞬息涌入一股好闻熟悉的味道夹杂着酒香,将她团团包围。
文诗月扭头看去,在身边落座的李且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截紧实的小臂。
领口的扣子不再扣得一丝不苟,解了两颗,微微敞着,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
脖颈显得更长,蜿蜒至凹凸有致的锁骨,结实的胸膛在衬衫里虚虚掩掩,若隐若现。
此时的他是性感的,迷人的,无人能招架的住的。
“李且。”
文诗月望着他,眼尾的眼线自然上挑,一张清纯带欲的脸上泛着点点脂红,红唇潋滟,嗓音绵延似水,格外勾人。
“你陪我喝酒吧。”
李且宠溺般地伸手揉了揉姑娘的头顶,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她:“你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了。”
文诗月支着脑袋,眼朦胧地盯着李且,像只撒娇的猫:“我想喝嘛。”
“那喝醉了怎么办?”
“你管我。”
“好,我管你。”李且纵容又无奈地一下,给她倒酒,“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文诗月点点头,咧嘴笑了起来,乖巧应道:“好。”
*
很多人都喝醉了,是开心高兴地喝醉了。
文诗月也喝醉了,喝的并不多,是心事让她很快醉倒。
李且跟孟白元和谢语涵说了声送文诗月回家,就背着姑娘出去了。
谢语涵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纳闷儿:“老公,我怎么觉得李且学长对我家诗月特别好呢?”
孟白元想起之前李且问过他怎么那么快就追到了老婆,怎么追的,他还奇怪来着。
现在回想起这两人很多暗搓搓的细枝末节,他忽然就不奇怪了,一点儿也不奇怪。
“可能有戏呗。”孟白元搂着谢语涵,朝她挑挑眉。
“哎,诗月最近因为他妈妈的病心情也不好,才喝这么多,我就应该看着她的。”
“还好有我好兄弟,你放心吧。”
“我们学校男神呢,你看今晚多少人找他要微信了,还好拒绝了,人品我超级放心。”
“高岭之花栽你好姐妹手上了。”
“我好姐妹值得好吗,你没看我好姐妹今晚行情也很好吗。”
“是是是,反正他俩把咱俩风头抢没了。”
“……”
*
李且背着文诗月一路走着。他没有打车,就想这么背着她沿着河边这么一直走下去。
柔软的姑娘贴在他背上,纤细的手臂圈在他的脖颈上,脖子侧面全是她呼出来的热气,带着她身上的花香和酒气。
两人谁也没说话,一个没醉稳稳的背着,一个醉了牢牢的圈着。
夜风凉凉,秋夜瑟瑟,四周灯火辉煌,远处高楼林立,河面浮光掠影。
是人间也是人生。
路灯拖着他们相融的影子,像爱存在的痕迹,一路作陪,走向漫漫悠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滴滚烫的液体打在李且的脖颈上。
李且停下脚步,一滴又一滴,一下比一下滚烫,似熔岩一般滴进了他的心里,灼烫出了无数个窟窿。
背上的姑娘像是醒了,很不安分地动了动,圈着李且脖子的两条胳膊却也收的更紧了些,像是要努力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呜呜呜呜……”身后的姑娘就这么伤伤心心的哭出了声来,“我好累哦。”
李且往上抬了抬文诗月,滚了滚发紧的喉咙,柔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文诗月囫囵地说着醉话:“可我真的好累,每天都,好累,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有我在。”李且扭头看了眼文诗月,又更为笃定地重复了一遍,“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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