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且透过缝隙看了眼另一边的文诗月,看着她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用力滚了下喉结:“照顾好她们。”
苏木:“放心。”
*
王晚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病,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一想到李且是警察,又是气愤又是可惜。
这天她问了文诗月,也问了苏木,其实也大致猜到了他们早就认识。
这段时间,他们都搁她跟前演戏。
阳光此时也颇为应景地隐没在云层里,云层叠叠,裹挟着风,却不再风和日丽。
“我不怪你们。”王晚晴看向两个孩子,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才故意瞒着我。但是月月,你不能跟他来往,是妈的错,妈没弄清楚就撮合你俩,妈跟你道歉。”
“妈你别这样,其实李且他也不想瞒着你,他只是……”
王晚晴伸手打住:“月月,我不想从你口中再听到他的名字,你不是今天才知道我为什么不准你跟警察来往,你以前跟我保证过的,你想反悔?”
“我不是想反悔,可是……”
“可是什么?”
文诗月咬了咬唇,抬眼看向王晚晴,杏眸中复杂的神色在窜动,像是积压已久的情绪在彼此做着激烈的斗争。
最终,斗争结束。
她眸中一片平静却也坚定,终是把这么多年不敢叙说的秘密,在这样的不合时宜里宣之于口。
“我喜欢他。”
苏木都没想到文诗月直接摊了牌,这丫头得多喜欢李且,才在这种时候表态啊。
“文诗月,你少说两句。”苏木压着嗓音给她使眼色。
就像是装了水的气球,当针不小心在球面上扎了个眼,水流便会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这辈子就喜欢了他这一个。”文诗月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就他一个。”
“文诗月。”苏木第一次大声吼了她,“够了。”
王晚晴自知是自己的罪过,最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了一句话:“你要是想我死的话,你就继续跟他来往。”
“妈。”文诗月几乎是吼出这一声。
这句话就像是冰刃,扎进了文诗月的心坎,心一刹那变得又凉又痛。
而滚烫的眼泪却从眼眶里无声地落下。
“行了,我累了。”王晚晴说着闭上了眼睛,摆明了不会再听。
文诗月转身往窗户边走,一边走一边擦眼泪,却看到站在楼下花坛边望向她这扇窗的李且。
她立刻转身侧到一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哭的更凶了。
苏木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又看了看靠在窗边墙壁上的人,心里也堵得慌。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拿起纸巾盒朝文诗月走去。
……
王晚晴的脑瘤取样检测是良性,这是这一天对文诗月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只要做手术切掉良性瘤就没什么大碍了。
谢语涵是知道文诗月妈妈的情况,所以她备婚的事都没有麻烦她,选什么买什么都会在微信上跟她沟通,也不多打扰她,让她照顾阿姨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可别自己先倒下了。
文诗月开始被王晚晴逼着去相亲,她反抗过,好说歹说,却因着王晚晴一句“那我就不做手术,我就等死”,击溃了她的所有,让她不得不听,她无能为力。
而她跟李且的联系也仅仅是那天她告诉他是良性瘤,让他别担心,也别自责,跟他没关系。
李且也没多说什么,叮嘱她要好好照顾阿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除此之外他们没再联系。
文诗月国庆前三天连续相了三个,依旧是对相亲对象兴致缺缺,魂游太虚。
但是她对这家餐厅的菜倒是很满意,让没什么胃口的她难得有了食欲。
以至于每天她都选在这家餐厅,就是最后一天味道不一样了,她还特地问了老板是不是换了厨师。
老板说前两天那个厨师请假了。
文诗月每天都像制定好的计划表一样,上班,下班,相亲,然后去医院看王晚晴。
王晚晴问什么答什么,也会笑,看上去一切都挺正常的,其实并不正常,她不过是被迫妥协。
王晚晴不是没发现文诗月在强颜欢笑,只是她装作没发现而已。
她始终相信,总会有另一个人可以代替李且的。他们这感情也没多久,一切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王晚晴的各项指标趋于稳定,她也不想一直住院,毕竟单人病房也不便宜。
因为她的坚持,跟几位主治医沟通以后,便在医嘱下出了院。医生提醒她按时回来复查,虽然是良性瘤,但是也不能拖,得尽快做手术。
苏木叫她妈过来照顾王晚晴一段期间,王晚晴为了能出院也就没拒绝。
……
谢语涵结婚这天,文诗月才见到李且。
她是伴娘之一,李且是伴郎之一。
谢语涵坐在婚床上正在抱怨文诗月怎么瘦了这么多,伴娘服都大了,就听到门外的动静。
一阵欢天喜地又兵荒马乱的堵门,一群男士们喜笑颜开地冲破重重难关,让新郎官抱得美人归。
文诗月打一眼就在人群中捕捉到那个英俊的面孔。
李且穿着伴郎统一的白衬黑西装,无疑是最出众的那一个,在场的单身姑娘就没有哪一个没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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